“我不动手,您这会儿就得给我收尸,祝鹤行对危险的直觉太敏锐。何况他当时笑了,我说不出那味道,只觉得像笑话猪猡,怪剌人心口的。”沈鹊白颦眉,好不可怜,“叔,您是没见过他那双眼,好高高在上啊。”

宣真抬起手。

“别打!”沈鹊白机敏护头,而后端正态度,乖觉反省,“这次是我当了尺泽之鲵,下次必定谨慎小心,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宣真冷漠地“哦”了一声,伸手点了点桌上的白瓷壶。

沈鹊白立马伸手揽壶,用瓷杯盛了,双手奉上,万分恭敬道:“冰镇荔枝酿,清甜可口。您还没入城,我就感觉到了您的气息,所以特意为您备上的。”

他也想喝,但宣真瞥了眼旁边的药碗,他只好放下瓷壶,说:“我就闻闻!”

宣真饮了口冰酿,果然清甜舒爽。他抚着杯身的描金小鹊,心想:这鹊乖,不像面前这只活的,闹腾。

沈鹊白全然不知,还在用余光觊觎白瓷壶,舌/尖都浮出了冰凉的清甜香。

宣真捧着杯,借它凉手,说:“祝鹤行一死,‘宣翊卫使’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

那是多少人眼红的好位置,谁不想上去抢一抢?一旦要抢,必然要斗,还要拖家带口、结盟站队地斗——景安帝一病不起却仍不立储,他想等,但有心的儿子们等不起,毕竟待到龙驭宾天时一纸即位诏书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祝鹤行位列天子近臣、手握生杀大权却始终中立,态度不明,他又那个脾性,那么既然无法拉拢,不如杀之。对皇子而言,此时谁的人能接替他坐上“宣翊卫使”的位置,谁就离皇位更近一步,毕竟这个位置能护驾,亦可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