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搬来一张木椅, 铺了层软垫, 请沈鹊白坐下。

“给世子下毒,让侯爷知道, 就算不将姨娘打杀了去, 她往后也只有半条命能活。若是世子出了丁点差错, 莫说姨娘, 她母家也得遭罪。四少爷如今在天武卫, 多少双眼睛看着他, 出了这档子事, 他的好差事也做不成了。”沈鹊白语气苦恼,“你是多恨姨娘,要用上这般狠绝的手段?”

芳笙抱腿的指尖已经掐入腿肉,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哽咽,她不敢抬头,不敢对抗沈鹊白的目光,也不敢让阳光落到她脸上。

沈鹊白看着她手背上的青筋,“你母亲是侯府的老人吧,当初她患病,侯爷特意拨了银钱送她返乡,这些年来也颇为照料。听说老夫人感恩在心,常在家中为侯府中人供香祈福,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

“不要!”芳笙猛地膝行到沈鹊白身前,她抬起双手,却不敢触碰沈鹊白的长靴,磕头哽咽道,“五少爷……求你、求你不要告诉我母亲!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我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喜欢牵扯无关之人,但是你动了世子。”沈鹊白俯身,让她抬头。

芳笙不敢违抗,强忍着惊惧与他对视,清楚地在那双好看得不可方物的眼中看见了浓厚的戾气。突然,她下颔一热。

沈鹊白轻轻抚过她下巴处的伤痕,轻声说:“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不舍得留下母亲一人苦活,对吗?”

“是!”芳笙双眼噙着泪,颤声道,“是有人威胁,说、说若我不从,便杀了我和我母亲……是个女人,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没关系。”沈鹊白松开手,起身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我会保你安全出都。对了,”他微微侧首,“我的机会只给一次,你要珍惜。”

芳笙看着他的背影,磕头闭眼。

花坞跟上沈鹊白,听他说:“派人去芳笙的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