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含徵没说话,发间的金钗在火光间诡色分明。
“如此,”沈鹊白垂眸,施恩般地睨着她,“殿下哪怕是为了报答先帝的养育之恩,也不该能插手。”
“他当然不会插手,我说的是你啊。”容含徵眼神怜悯,“你心疼他,可今夜过后,你就是他的杀母仇人。他再恨我再怨我,血缘这东西,你以为能断掉?”
“为什么断不掉?”沈鹊白疑惑地偏了偏头,随即他弯腰凑近,轻声说,“您死了,它不就断掉了么。何况,”
他用扇子捂住了脸,像小时候在学堂偷偷与同窗讲悄悄话那样,“江湖用毒用蛊者虽踪影难寻,但我要找他们,他们就只能乖乖出来。殿下若当真放不下,我自有法子帮他。”
容含徵不可思议地呵了一声,“他遇上你,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劫数。”
“您想知道,届时可以在地狱好好看着。”沈鹊白手中折扇一挥,容含徵腿上的箭矢毫无预兆地拔出。
这疼痛猝不及防,容含徵低头,额间已经被汗浸湿了。她咬着牙,“你想折磨我,有什么法子大可使出来!”
“别急啊,今夜我有的是时间陪您玩儿。”沈鹊白摩挲着箭身,“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我就说嘛。”容含徵说,“你有事求我。”
“不是求,”沈鹊白指正,“是给您一条轻松点的死路,否则今夜我就在这儿把您一片一片地片了。不过您放心,我不会一直片,大概三十下之后,我会为您止血,用千金药丹为您吊住一口气,然后,”
折扇触碰容含徵的眼睛,“我会剜掉您这只眼睛,因为它和殿下的眼睛实在有点像,您用它这般看着我,我怕我会狠不下心。这里火势不小,烧沸汤不成问题,我把它煮熟,喂给您吃。如果您还不愿意绑我解惑,那么接下来,就是您的耳朵,鼻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