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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对老嬷嬷说,今天不想剪头发。

“好想要变长的头发。它是不是可以长高?”

她指着耳边的发丝,小腿轻快地荡在木椅边缘。

没有应声,似乎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只有剪刀合起的摩擦声。发丝落在了颈间,尖锐如针,刺痛着她的皮肉。

“不要……我。不要剪掉!不要!”

咔——嚓。

前月被诅咒师新添上的伤口在此刻崩裂,淌出的鲜血砸在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洼水泽。老嬷嬷苍老的手掌重重按住了肩膀,哭嚎与挣扎压在大人的手掌下,一切皆是无用。

短短的白色发丝掉入其中,荡起微不可见的涟漪。那是最后的尖叫。

第22章 惶恐之梦与切肤之死

突然下起了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树叶在积水中腐烂,远处的雷声与落雨似乎蒙着一层水汽,恍恍然听不真切。

衣袖大概是淋湿了,沉沉地压在手臂上,但感觉不到冷,湿漉漉的触感也迟钝。垂低眼眸时,看到了积攒在足下的鲜血,拢成浑圆的一汪水泽。无数只苍白的手耷拉在血迹的边缘,紧紧攥住了浅葱色和服的下摆,印上鲜血的掌纹。她不自觉地也抬起了手,小小的手掌里渗出了红色。

真奇怪,这双手看起来像是个孩子?

没记错的话,今天也不应该下雨。

五条怜好想说点什么,发出的声音却消失在了雨水之中,只有一声尖锐的笑穿透雨幕,落入她的耳中。

不知从何时起,未曾见过的陌生男人站在她的面前,纤瘦却高大的身形,她几乎要将脖颈完全弯折,才能看清他那恶毒的面孔。他得意地狞笑着,拿了一把刻有蛇纹的匕首,叫嚣般嚷嚷着自己居然能够幸运到亲自杀死五条家的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