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少游走了之后,嵇宜安就发现身边多了一只鹰,或停在窗台边,或在空中盘旋,总也不会离他太远。
那大概是文麟楼传递消息的渠道之一,这鹰替阮少游看着他,守着那个三月之期的约定。
而此刻宁京城中,阮少游已然牵马进了都城。
谯门画戟,下临万井,金碧楼台相倚。镖师们牵着马从西街过来,赶了一路的马车轮子咕噜噜驶停到镖局门口,阮少游正牵马过来,目光与那几个镖师对上。
“那边那个人瞅着有些眼熟,怎么这么像少掌柜。”有镖师低低道,眼神还在上下打量。
“胡说,少掌柜哪会穿这么寒酸,大冷天的他不得冻死了?少掌柜也没那么瘦,面色也没——等等,怎么好像还真有点像。”
“少掌柜!”已经有镖师睁大了眼,大喊出声,“是少掌柜回来了!”
一下子,守门的人和附近的镖师闻声都过来了,阮少游见到这幕倒有几分诧异,几个原本是嵇宜安手下的镖师,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从马鞍上解下披风给他穿。
“少掌柜怎么在此刻回来了?您不是说去殷州寻嵇镖头,如今西北边大雪封山,要想进出可不容易啊。”
“对啊,我们的货都停了,您回来这一路没少受苦吧。”
众人急急围了过来,又围着他往里走去,另有人牵马去马厩,手上又不知何时被塞了个手炉。“快去告诉二掌柜,就少掌柜回来了!”
“行了行了,本少爷没你们想得那般娇气。”阮少游挥挥手,“都忙自己的去。”
他离开多日,险些忘了自己还担着个同仁少掌柜的名头,乍一回家,竟还有些不大适应被人围着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