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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阮叠好被子的手停滞半空,过了会儿,她坐在床侧,那双手才搁置膝上。气氛陡然安静,屋内没有照明的东西,黑暗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羌宁才意识到,这屋内好像只有一张床,现下被自己占了,林冬阮只能干坐在床边。

来之前,羌宁设想了千百种方式去与林冬阮周旋博弈,来之后,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景——这位帝师一句也不曾过问,一声苛责也没有,哪怕床榻被人占了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

羌宁心中窝火地想,她难道就准备这样苦坐一晚上吗?

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烂好心肠还没脾气的人?

羌宁微微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腕,缓缓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借着似有似无的月色,她看清了林冬阮身上穿着的衣裳。

眼下正是隆冬,林冬阮居然还穿着较为单薄的衣裳,就算有夹棉,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好棉,比那床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衣裳缝缝补补了好几番,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混着隆冬冷冰冰的霜雪气息,依旧能闻到皂荚清香。

羌宁情不自禁地抬手,抚她袖口的衣裳布料——冰凉、仆冷、还不柔软。

就在羌宁坐过去的时候,林冬阮放在膝头的手指微微一蜷,等对方那细小的动静消失不见后,她伸出手指扣住对方的腕,顺势为对方把脉。

被人扣住手腕的瞬间,羌宁不太习惯地挣了挣,这动作是下意识的,但林冬阮却没有任何异议地松开,温和地收回了手。

“对……对不起。”羌宁生怕叫对方误会了什么,她磕磕绊绊地道了声歉,重新把手腕落到对方膝上,“刚刚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