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工门时,他看到一位白发老者由太监搀扶着,从古朴典雅的马车上下来。
祁丹椹不知他是谁,但能让皇城内侍如此礼待,想来地位不低。
那老者走到祁丹椹面前,祁丹椹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他看了祁丹椹一眼,暮色太沉,灯光迷离。
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他身旁的内侍见他驻足,满面笑意道:“海学士,此乃大理寺少卿祁大人,十五岁就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海芦上下打量着祁丹椹,半晌并未在记忆中捕捉到此人的记忆,便转身朝着宫殿行去,落下一声讽刺十足的叹息:“果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读书了。”
祁丹椹虽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也绝非爱惹事的人。
从内侍的称呼上,他大概知道该老者是何许人?
当世大儒海芦。
海芦乃宁州贵族,官位并不高,只到国子监祭酒。但他编撰注释的《国志》《律法调令》流传广远,被他收入门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在朝中担任要职。
先帝在时,念他学识渊博、学富五车,特意出宫请他教导诸位皇子。
后嘉和帝为太子时,先帝更是将他封为太子少傅,与当时的太子太傅苏国公苏泰一起辅佐教导太子,如今也算半个帝师。
祁丹椹思来想去,才知道海芦为何初见他,就不待见他。
书籍知识自古以来像是贵族的特权,平民想出头难于登青天。
每年的科考名额要么出自世家大族,要么是庶族寒门。鲜少有出自贫农平民的,尤其是像祁丹椹这种无家族无根基的平民,能在官府谋个小差事那就是祖上十八辈子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