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占了多大的便宜。
她不用想也知道,村里人围坐在一起说闲话时,多半都是在骂她,对于小叔子,肯定是同情极了。
或许是看她面色难堪,男人道:“你不必这样,在我们藏人看来,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种关系。”
绿腰知道,某些藏人家庭是有兄弟共妻的习俗的,但这在宗族林立讲究孝道尊卑的汉人圈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举,传开了要喊打喊杀的,这可能也是在这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区,为什么汉人和藏人特别容易起冲突的原因吧。
当地人尤其不喜欢这些民族间杂交生的孩子,叫他们杂种。
绿腰忽然意识到,大约正是因此,严霁楼便要特别承受额外的指责,好像他的行为正是由于他的血统引起的,而他又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才长大,这样更显得他罪过之深。
如同那种寄居在别人窝里的鸟,长大以后却顶替了人家的亲生骨肉的位置。
千夫所指。
不过,更令她震惊的,还是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婆母。
她以为她应该是个贤惠持家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出如此违逆世俗之举,这实在令她感到意外。
她扪心自问,没有那种勇气,为情爱做到如此地步。
大约她骨子里是个生意人吧。
她权衡利弊,而非孤注一掷。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你们在一起算了,我真不明白,世上哪来那么多规矩,你们汉人就是扭扭捏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当汉人有啥好处?”
绿腰莫名觉得这话像是若有所指,于是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