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里的大黄和小黑们倒是难得吃饱喝足,卧在桌子底下,翻着肚皮,露着犬牙,一遍又一遍地打呵欠。

可是,再看看如今,黄土萧瑟,院落陈旧,星星点点的白,连屋檐上随风摇摆的野草都透着寂寥。

可怜的新媳妇,从头到尾,一次面也没露过。

大约是怕被人瞧见了哭得肿成红桃儿的眼睛。

人都摇着头叹可惜。

可惜,才十八岁,花一样的新嫁娘,就这么守了寡。

“好好的一个女娃,长得又乖,性子又好,命怎么就这么苦,爹娘才死了几年,现在又没了男人,年龄还这么小,以后该咋活……”一位裹着蓝头巾的老妇人叹息。

一个大胡子愤愤不平,“我就说吧,当年沈家二姑娘,就不应该跟了这个姓严的放羊倌。”

“不跟姓严的,难道跟你?”

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曾经上沈家提过亲,结果被沈老儿给拒了,现在又跳出来说风凉话,是以都嗤笑于他。

旁边坐着的年轻小伙子也一脸不服,“你是放牛的,人家是放羊的,咋的,你放牛的比放羊的贵重?”

“那也轮不到你个放猪的说!”

大胡子的红脸,藏在一把浓重的络腮胡子底下,因为愤怒和羞愧,那胡子也随着下巴一翘一翘,样子有点滑稽。

年轻的小伙子被大胡子这么一说,也跟着红了双颧,悄悄将双脚藏进凳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