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回头,去看角落里余凛的动静。

其实他本就说得小声,加之有风扇的噪音阻隔, 暴露的概率不大——但余凛就躺在不远的地方,他自觉还是有些心虚。

不过, 对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安静地对着墙蜷缩着, 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睡着了。

邬淑蔓道:“本来我也无所谓什么‘集体行动’,但领班说了, 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逃跑, 其他人就要跟着连带受罚……那意思就是, 要么大家一起跑,然后一起被抓起来枪毙, 要么大家一起想别的路子——这一点, 都有心理准备的吧?”

公司规定, 一个领班的手下,带三个组,每个组里八个人。

这二十四个人就住一个大通铺里,方便互相制约、监视。

最关键的是,公司鼓励举报。

举报自己组的人,能保全自己。其他人受罚的时候,举报人可以在旁边喝汽水,不会被连带。

举报其他组的人,能拿到奖金,还能向公司提要求,改善一下糟糕的条件。

总而言之,在一个正常人看来,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不举报”的理由。

意识到邬淑蔓特意在二人走以后才提这个话题意味着什么,寸头男又在火上浇油,仿佛是想指责他们跟余凛一样,是“叛徒”,另一个理着短发、肉乎乎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替纪明纱辩驳了一句:“跟余凛说话也不代表什么吧……我们这几个,哪个没被他找过?”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不是邬淑蔓想听到的。

“我还是觉得,我们几个人应该凑起来,集中力量办大事。先利用‘兵亚理’,给其中一个人凑够5000万的赎身费,让他先出去,他再找机会里应外合,把我们几个都捞出去——这样要稳妥一点。”

邬淑蔓分析道:“哪怕这个方法不成功,到时候公司说,‘挣够了五千万,还有一个五千万’,这样单方面撕毁协议,我们也只不过是多浪费了一段时间。但起码,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安全的。我觉得,有尝试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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