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一一回答学生的提问,虽然很不客气,倒也没有拂袖而去。

只不过在他连续皱了几次眉头,客气地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愚蠢”后,围绕他的人潮自然而然地退却了一些。

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响起,人群总算一哄而散。

安达走下讲台。只剩一个学生仍然跟着他。

方彧翻着书压低声音:“我一直很好奇,你觉得老安达打算让谁接班?”

谢相易瞥了她一眼:“当然是眼前这一位,安达岚川就是老安达当宠物养的,有名的废物了。”

那个学生踮起脚,摘下衣架上的呢绒大衣。待安达走过来时,便后退一步,很自然地为他披上。

安达毫无表示地接受了,似乎已是一种习惯。他只是抬了抬下颌。

那学生立刻领会,将公文包递过去,还顺带拉开了拉链——

方彧眯起眼:“可是他好像一门心思只做学术。而且就他这种拒人千里的性格,怎么可能拿得到选票……哎,那个人在干什么?”

谢相易抬起头:“什么人……”

他忽然语塞,神色大变,露出点罕见的震骇。

方彧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相易瞪圆了眼,居然忘记了装模作样地讲礼貌——

“你瞎啊!那不是……裴提督吗?!”

方彧:“?!”

她眯起眼。裴行野穿得像个大学生,又戴了眼镜,刚刚混在人群中,她居然根本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