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目光很快飘到裴芃芃怀中书的书脊上。

“您在读什么?”

裴芃芃:“……”

她早已观察到安达用一本本大部头垒成的长长街垒,这人一定比她更有知识。她不想在人前露怯。

但转念一想,表现得愚蠢一点,或许也不是坏事。

她试探道:“一本关于海拉革命的历史书。”

安达:“是米尔斯那本吗?他考据很详实,但是个纯粹的学者,不太懂得政治。”

裴芃芃带着清澈的愚蠢:“这不是一本历史书吗,什么是政治?”

安达:“……”

“您看那本书,却告诉我您不知道什么是政治?”

裴芃芃认真道:“我只看到了浮在表层的、基础的一些事实。”

“政治,是人类组织起来的一种方式。”

“哦,我明白了。”

裴芃芃停止了装傻,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试探,轻声说:“所以历史就是过去的政治。”

“理论上说,政治史只是历史的一小部分。历史包罗所有,过去的一切都可称为历史。”

裴芃芃一愣。

这个新信息令她有些惊讶。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对。我在书里经常看到这种说法,说‘某某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一般时间点是他发迹的开始。如果只要过去都是历史,那他从出生开始,不就已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吗?”

安达:“陈腔滥调的比喻而已。所有人本来就从出生起,便身处历史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