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方彧倒茶,温柔地笑起来:
“其实,我不是到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早就感觉到了,也默认了,接受了。”
方彧感到狗血淋头:“安达涧山,他没有阻止一下吗?”
裴芃芃笑了:“看来,您对老总长的认识不够深刻。”
“安达平章帝政贵族出身,参加革命,海拉·杜邦的平等精神,被他贯彻得很好。”
“他生性有变态的控制欲,对每个孩子都本能地加以精神控制,还热衷于观察不同性格的孩子,对他控制的不同反应。”
“他从不以血缘和姓氏区别我们,我们在他心目中,是平等的。”
“平等的实验品。”
“安达涧山自己,就是他的第一个观察对象。”
方彧立刻想起了安达的旧照片,想起那种锋利不加掩饰的愤怒。
他一定是个不怎么样的实验品,自我意识太强。
“……”
“您还有其他问题吗?”裴芃芃彬彬有礼。
方彧:“谢谢您,我大概理解了安达平章的行事逻辑。”
裴芃芃点头,把这理解为“到此为止”的信号,裙摆一拂,悄然起身。
她琥珀色的眼睛转向窗外,肘部微微弯曲,拿起桌上的茶杯。
她将茶水送向唇边,举止优美。
方彧忽然又问:“您不是裴芃芃,对吗?”
裴芃芃的肢体猛地一顿,像生锈了的人偶,停了下来。
“……”
“……”
“……”
方彧立刻道歉:“对不起,您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