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可忘不了当初在沈家之时,为了吃野山参治病,日日在沈大爷夫妇手下的手心向上的日子,她点了点沈书晴的头,“你这是过了几日好日子,就把从前的苦日子忘干净了,你难道忘当初为了替你娘治病,为了那点汤药费,我们母女两个受了多少气了?”
“为了几个药钱,你大伯父才将你送给了陆深做外室,这些事情难道你都忘记了?”
沈书晴怎敢忘,只是她向来往前看,是以握紧了陈望舒的手,“娘,不会了,以后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王爷她待我很好,做事也很周到,她不会叫我沦落到那样一日的,你就放心好了。”
陆深早已将他手上的产业一一列出给她看,铺面田产太多,她都懒得去管,只略微一番册子,便知晓便是她母女两个再加上遥儿,一辈子只吃利也吃不完。
说起陆深,陈望舒便往房门外望去,“怎地不见我那好女婿?”
沈书晴听到女婿前头加了一个好字,也是无奈地笑了笑,经过这件事,只怕在她娘眼里,更喜欢陆深了,毕竟不是谁都能顶的住那般诱惑。
“娘觉得九妹妹在此,他还敢登门吗?”
“这倒也是。”陈望舒些许失望地道。
母女两个又说起陈映月的婚事如常进行,将在腊月初十,是个宜嫁娶的大吉日,那一日陈家还会派代表来参加婚礼,是下一任的陈氏族长,陈十七郎。
陈望舒还特意提醒她,“女婿虽厌恶你九妹,到时候你九妹的婚礼上,你也得叫上女婿,那可是陈氏的下一任族长。”
陈氏一族选继任族长从来不只看血脉,这陈十七并非身份最尊贵的,但是却是陈家孙辈中最具备才华的,三岁便出口成章,五岁便会拉弓射鸟,十岁整个颍川便没有先生敢教他学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就一直被陈行元带在身边教导,今岁刚刚及冠,正是最英姿勃发的年岁,听闻还是个玉面郎君,不过因为性子狠厉,被族中人称为玉面修罗。
上一回外祖的生辰,他因为正在倭国考查当地的造船技艺,打算回梁朝后开办一个船厂,外祖的生辰乃是大寿,他本也是要回的,还是外祖命令他凡事以正事为主,才没能见上一面。
不过,沈书晴对陈十七并不感兴趣,只敷衍道:“我会跟他说,至于他愿不愿意到场,还得他自己决定。”
陈望舒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不过你这个表哥,是你外祖一手教出来的,也不是个好性儿的,女婿见了,两人没准也合不来,不见也罢。”
日子捻指又过了半个月,这一日沈书晴正在逗遥儿,门房来报说亲家母来了,沈母鲜少不递上帖子就登门,沈书晴料想定是陈家又有事儿,便叫上陆深一起去前厅,果不其然是出了事,还又是陈映月的事。
却说钟灵自那日从围场回去,因知晓自己早已失了做母亲的权利,是以并不曾饮用下避子药,没想到老天作弄,一个半月后她口中发酸,吃什么都吐出来,大夫一探脉,才知晓是有孕了。
原本宁远侯,这两个月,没少给谢允那家伙添麻烦。这段时日谢允每日皆是提心吊胆进入衙署,深怕上司或同僚又得了宁远侯的指示暗中刁难陷害他。
没想到这一日,他垂头丧气来到僚属,竟然一进门就见到了宁远侯本尊出现在他的位置上,可着实是唬了他好大一跳。宁远侯前来找他本就够吓人了,他说出的来意更是叫人惊悚。
宁远侯竟然要他娶她闺女,同时还要将陈映月贬妻为妾。
谢允当时并没有直接应下,匆忙告了假,回头便找上了陈家,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陈望舒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来找王爷出面摆平这个事情,陈家嫡女不可能做妾,可陈映月已然失了身子,也不可能再嫁他人,非得嫁这个谢允不可。而宁远侯又是陆深的舅父,就想他从中调和,看能不能两个作为平妻,这是陈家最大的让步。
平心而论,不论是钟灵,还是陈映月,他皆是深恶痛绝,根本不想管她们的事,可看到深书晴祈求的眼神,他还是妥协了,“本王也就一试,成不成本王也不敢打包票。”
半个月后,这事终于定了下来,钟灵与陈映月同时以平妻的位份嫁入谢家,陈映月得知是五姐姐央求贤王调和,心中存了一幅感激在,面见陈望舒想要见一见沈书晴当面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