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卑路斯是最后一位祆教的王子,宝巴克是最后一个真正活着的祆教徒。而我们,只是继承了他们的名字。我们不是王子,也不是活着的人,我们只是待死亡的人。

至于那眼在地下水脉与耶路撒冷的圣泉相通的小必士大泉。我告诉你们几个,自从罗马人以基督徒的身份杀戮和出卖祆教的萨珊之后,那泉便被诅咒了。任何对着泉水许的愿,必然得到完全相反的报偿。不信看,你们马上就会明白。

东方的天色已经微亮了,两个待死的祆教徒, 转身走进来时的深谷中,他们是再也见不了阳光的人。他们后面是三个大孩子惶惑的目光。

然后他们的话果然应验了。伯颜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阴部长出了松软卷曲的毛发,他光滑的脖颈上开始突出了一个硬结,他嘴唇上的绒毛更明显了,他的嗓音也变得比以前低沉粗哑不再如夜莺啼叫一样清脆可爱了。

小必士大的灵泉在伯颜身体上显现的圣迹,不是童颜永驻,而是使他变老了。

伯颜现在终于相信了,是那些残存的祆教祭司诅咒了那使他们的宗教遭到灭亡命运的造物主的水。谁朝拜灵泉,谁就会得到相反的结果。

第15章 石榴花与水仙花

十四岁,在他的上唇长出唇须下阴长出耻毛的时候,他被送走了。他的婚礼在同一年里举行,娶了舅舅穆萨.本.萨巴.本.巴希尔的两个女儿米莉亚姆和伊斯塔尔,她们都比他年长且成熟。萨尔米娜怕她的小优素福因为长期深处异教徒的宫廷中而忘记了真正的宗教,所以让两个信仰监督人来看住他。

伊尔汗不光赞助了一大笔钱,还赠给伯颜全套新郎穿戴的纳什失袍服和珠宝。耳环、项链、腰带等一应俱全。一顶从突厥斯坦的匠人那里定制的黑貂皮图玛克帽子,帽顶镶嵌着里海珍珠和红宝石。

自晓古台死后,母亲萨尔米娜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首先婚礼的聘礼钱只不过是“从左手倒进了右手”,虽然看起来花费巨大,但实际上都在自家人的圈子里流动。另外还从伊尔汗处得到了一大笔,而且俺巴海还申明了这笔钱是不用还的。

当伯颜骑着白骆驼在一众亲戚邻居的簇拥下去往舅舅穆萨家族的帐幕时,天气好的出奇,即没有烈日也没有沙尘。雪白的公驼迈着优雅的步子,伯颜坐在上面身穿葡萄紫的织金卡夫坦长袍,带着汗赏给他的那顶黑貂皮图玛克,顶子上的四粒大珍珠和一枚红宝石在阳光的映衬下光彩夺目。让人以为这不是一个奴隶,却是个王子。

穆萨一家居住在伊斯梅尔山谷的贾梅勒城堡。城堡内外扎满了为迎亲准备的帐篷。帐幕皆为黑色,是用来自克达尔的黑山羊的羊毛纺织而成。克达尔黑羊毛在《圣经》时代就已经闻名遐迩,曾经被先知圣王苏莱曼写进他的诗里大肆赞颂。

欢乐的婚宴,尽情的吃喝。新郎和新娘的手脚都被罕纳草汁染成红褐色。一如十八年以前萨尔米娜和晓古台结合的那场婚礼。他们一直喧闹至深夜。

当伯颜被人从酒宴中拉走,领着他去往新娘的帐幕时,他心中极度的忐忑。两个年长的亚述女人领着新郎官至新娘的帐篷门外,这位大喜日子的新郎却因为害怕而死活不肯迈进那道门,好象里面等他的不是他如花似玉的配偶,而是两个会吃人的女巫。

最后送喜的两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用一块毯子蒙住了他的头,然后一棒子打晕后,把他丢进了卧室。

伯颜过了半天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他最先看见的是两双穿着珍珠金线刺绣羊皮拖鞋的女人的脚。脚踝上系着带有铃铛的金链。然后他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头还是在晕。他扶住一张桌子站了一会儿,仔细环顾周围。新房布置的真好,有刺绣的帷幔和精致的茶几。墙壁上悬挂着貂皮和海狸皮。褥子也是貂皮的。丝绸绣的床单和软枕。床上特意铺设了白色亚麻的一块帕子,那是承接处女的鲜血的。

今天晚上要给两个表姐,啊不是,是自己的两位新娘破处,这可如何办理?!伯颜一阵心慌。当时他在门口害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犹犹豫豫不敢进门。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被送喜的两个婆子一棒子打了进来,那么不干也得硬着头皮干了。

伯颜用打颤的手去掀新娘的蒙脸盖头。丝绸盖头顺滑,轻轻一触就自己无声的滑落了。两个如花一般的亚述姑娘直直的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她们一个是蓝眼睛的米莉亚姆象朵水仙花,另一个是绿眼睛的伊斯塔尔象朵石榴花。

艳丽无匹的石榴花立即俘获了新郎的心。清俊淡雅的水仙在她的照耀下显得黯然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