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可惜不是合汗亲手施加的。伯颜想,这多么的遗憾。伯颜知道合汗会欣赏他身体上的鞭子痕迹。合汗以前本来就喜欢这样做。他常常亲手鞭打他。让他在他面前脱光了全部衣服接受鞭笞,是他们之间秘密的小乐趣。每当鞭笞之后,合汗都会非常的亢奋,将伯颜狠狠扔到床上,猛烈的干他,直到伯颜下身出血,都不肯罢休。

合汗喜欢看他在他身下因疼痛而扭动呻吟,他越痛苦,合汗兴致越高。至高无上的主人将自己的欢乐建筑在伯颜的痛楚与羞耻之上,这反而让伯颜感到愉悦。他喜欢受虐,心甘情愿的接受各种凌辱,并享受它带来的刺激。

身体越沦陷,快感反而越强烈。伯颜乞求他的合汗给他各种虐待和羞辱,他渴望这些。如果合汗不给他,反而让他失落。现在他在合汗的牢狱里,觉得坦然。伯颜有种把自己身体彻底托付出去的快乐。那些刑具,给他浑身战栗的快感。

他并不恨合汗,反而很乐意接受他给他的这一切。但,他也不爱合汗。他很满意他同他的合汗之间,是货物与主人之间的关系。

没有比这种关系更能令伯颜坦然和满意的接受的了。在这种关系中,谁都不用付出感情,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压力。即轻松又欢愉。无论在上者还是下位者都各得其所,双方都很满意。

忽必烈使用伯颜的肉体,伯颜在被使用中得到满足。简直天然契合,天生一对。

伯颜几乎可以肯定,忽必烈以前没有碰到过象他这样的完美性伴。他不仅是顺从,他还享受这种顺从。

如果忽必烈当真赐给他死亡,他也会欣喜的接受。他不憎恨任何人,其实,他只憎恨自己。他的出生和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死亡是进入永恒的门径,伯颜想。经上说过的,没有人可以活着面见主,除非通过死亡。

你们的主是忌邪的主,是掌管生命的主,是已知与未知的一切的主。

合汗自以为自己征服并掌握着他,但是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主宰他并不知道。

他畏惧心中的主,远超过畏惧现世的主。

伯颜闭目倒在榻上休息。身边一片宁静。似乎时间都不动了似的。他的身体已经被清洁过了。是米昔塔尔做的。米昔塔尔倒掉了那些脏水后,就回来看顾他。

姓王的太医正收拾整理他的医药箱。昨天是沙图穆苏,今天是他。他们两个轮流着来。谁都不说一句话。他们只医治,从不企图探索隐秘。都是合格的好太医。好太医从不企图挖掘病人身上藏着的秘密。

伯颜侧着身睡,以后背对准王太医。他在假寐中还能感觉到王太医的目光锁定在他后背上。他的感觉从不出错。

刚才的一切应该是吓着这位文质彬彬的汉人医生了,汉儿比回回的承受能力弱,他们的心理堤坝更容易崩溃。脆弱且敏感的心态让他们比回回更容易歇斯底里,就象汉人士大夫比回回更容易走上自杀的道路一样。

也许王太医会把他所亲见的这整个过程守口如瓶直至带进他自己的坟墓里,也许合汗不需要他守口如瓶就会帮助他尽快的进入坟墓。如果有哪一天,突然传来这位太医弄不清缘由的猝死,那他是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王宏毅现在还无法想象出自己做的这事对圣上来说具备何种意义。他只知道整个过程令人作呕。这种作为驱口的人的生活状态是他以前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但是他也知道,按照隋唐时代的法律,驱口与畜产是无异的。而隋唐离他并不算是太过遥远,也就数百年而已。王太医很庆幸自己是个自由人,对任何人都没有依附性的关系。他的身份,比这曾经执掌过中书省与枢密院现今沦落大宗正府牢狱中的所谓蒙古贵人,可要尊贵多了。起码,他有隐退不仕的自由,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逼着他留在太医院里,而眼前这个蒙古的奴隶可没有选择不服侍自己主子权利。

王子远临走前又往那裹进被子里的身体上多看了两眼。那身体即使是背影也是极美的。肩宽腰细,显得略消瘦,但又没有南人书生那种绵软和虚弱,相反从起伏的肌肉下透出鲜活的力量感。这是常骑马挽弓带来的结果。终日伏案苦读的文人不可能有如此身姿。这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王子远后来升任了太医院的提举,正二品。那时太医院又领银印了,和中书省一样。只是他终归是没能弄清楚当初他奉诏入大宗正府狱里头照看过的那位丞相到底是中书省的哪一位。他有些后悔,当初他有勇气盯着那人的后背看了半天,怎么就没想到扳过那人的身子看看脸呢?是他心里怕了么?那时他是太医而那人是囚徒,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