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伯颜还记得那场大宴,为了庆祝天降大雪。白雪覆盖了种植在哈喇和林城郊外的大片已经收割过的小麦麦茬,正所谓瑞雪兆丰年,有了雪被子保暖的小麦根茎,来年会长势更加喜人。哈喇和林水量不足,不能种植水稻,所以伯颜让军户们种植耐寒耐旱的麦子,春种秋收,基本上可以喂饱哈喇和林城里所有人的肚子了。

宴席上他们饮蜂蜜酒或麦子酒还有新鲜的树奶子。新迁徙来的罗斯军户对哈喇和林屯田戍守的生活很快就适应了。这令伯颜觉得欣慰。只是一个弹奏塔尔琴的流浪诗人在伯颜的宴会上赞美胡达,令人觉得伤感。岁月匆匆流逝,伯颜已经不再年轻,他感到衰老如影随形,对自己穷追不舍。他自己的肉体如同开到盛放期的一树繁花,正尽力绽放出最后的浓香与华美。而在这其中,隐含着一种烂熟与沉坠,拉着他的身体不断地向下、向下、再向下坠落下去... ...。

宴席还没结束,伯颜就离开,回到自己的寝室睡了。半夜,迷迷糊糊的,他觉得有人把手伸进被窝里摸他的身体。伯颜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这准是月尔鲁。月尔鲁要不是想干这事,也不会特意绕大远路先跑到哈喇和林了。伯颜只在半睡状态里向着床里挪动身体,好把外面的空间让给月尔鲁,让月尔鲁可以上床与他同眠。

朦胧里,伯颜感觉月尔鲁脱的赤条条的肉体象一条光滑矫健的鱼一样钻进了他的被窝。月尔鲁冰凉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伯颜感觉自己后背一阵清凉。然后是那有力的臂膀环绕他的腰部,紧紧的抱住了他。月尔鲁的脸贴着伯颜的脊背。伯颜甚至能感觉月尔鲁浓密的睫毛扇动,带给他背部微弱的酥痒。

对方突然不耐烦起来,一个暴力的扭转,将伯颜的身体翻过来。伯颜顺势去搂住月尔鲁,让他在自己的身上放肆乱蹭。他听的见月尔鲁在喘粗气,下面那个部位渐渐的变硬变烫起来了。伯颜闭着眼,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但他顺从的分开两条大腿,小腿则攀上了对方的腰。他感觉月尔鲁用他那个象马一样强壮的性器,在他的上面来回用力的摩擦着。让他也涨起来硬起来了。

伯颜不知道夜是在哪个时辰。他不愿意醒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胡言乱语的说着含糊淫萎的情话。月尔鲁摩擦他,但不肯进入他,似乎是他不敢。两个人全射出来后,都带着满足和舒适的疲劳感在一个被窝里沉睡过去。伯颜梦中还觉得自己大腿间湿腻腻的一大片,有他自己的也有对方的。

第二天晨起,伯颜用手巾沾水擦自己的腿间。他一语不发。米昔塔尔给他打水时就明白伯颜和月尔鲁昨晚上都干了些什么。这个已经不那么年少领略过情事滋味的美丽的男仆眼神里透着些许的醋意。伯颜擦干净后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月尔鲁已经不在他床上了。米昔塔尔说,天还没亮呢,月尔鲁就急急的带着他的几名随从骑快马走了。

伯颜边穿衣服边思索,就自己这副模样,不知道还能吸引合汗多久。年少美貌的男孩合汗身边从来是不缺的。他对着铜镜把领子上的扣子系紧。镜子里映出的脸孔有点扭曲。这里没有玻璃镜,只能凑合着用铜镜。这镜子该找工匠从新磨一磨了,伯颜心想。伯颜仔细欣赏镜中自己的容颜,他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合汗赐给他御用洗面药后又赐他御院三联方。第一方玉容散祛痘消斑,第二方桃仁膏莹润肌肤,第三方玉屑膏白嫩养颜。看起来合汗还在心疼自己,伯颜想,这就是还没失宠的证明。

伯颜把玉屑膏的丸子打散了成粉,一半抹在刚刚洗干净的脸上另一半用水吞服。一股夹杂着糯米粉和蜂蜜味道的药味儿在他口腔里弥漫。说不出的古怪滋味。一刻之后将面上敷的药粉洗掉后,皮肤有种重获新生的状态。伯颜想,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老的太过快速,他的合汗的确花了不少的心思。

别速真又给他写来家信,信里全是好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伯颜在灯烛下阅读信件,心思却飞向千里之外的高昌,因为那里有他的月尔鲁。

伯颜心中莫名的闪过一首古老的喀布尔歌谣。那是悲伤的喀布尔。他在伊尔汗宫廷里曾听无数个吟游诗人演唱过的,令人悲伤心碎的爱情故事。

这是发生在两个古老的部落,兴都库什部落和凯拉什部落之间的爱情故事。

喀布尔是兴都库什部落有史以来最英俊的王子。他喜欢吹奏长笛。每当他吹起他的笛子,彩云便会聚集在兴都库什山的山巅。聆听他动人的演奏。信德则是凯拉什部落里最美丽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