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冬儿都知道,萧瑜总带着她念书,把里面的门道都和冬儿说清楚了,不过就是什么谋反,贪佞,通外的由头,萧瑜总也和她说,治理天下是很累的,帝王心术也是让人十分烦恼的,他希望今后冬儿可以多多帮衬着自己一些,所以这些都要明白。
“好,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去做。”
萧瑜摇摇头,垂眸道:“不,不是尽快,而是在碓拓的使臣离开之前,最好是今日,不要总是让旁人猜测你要做什么,君心难测,故而才有敬畏,雷霆手段,旁人才会真的臣服于你。”
“可是我不要众人臣服于我,我希望他们臣服梅妃娘娘。”
此话一出,萧瑜不禁在心底轻叹一声,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是该说银筑对母亲太忠诚,还是该说他是个死脑筋呢。
还是冬儿在一旁回答:“若是他们臣服于您了,自然也就臣服于娘娘了。”
此外,萧瑜还告诫银筑,最好尽快派人出使中原面见萧竞权,并且要对萧竞权足够尊敬,他知道银筑一定不想做这样的事,可是如今斡卓还做不到同时对抗中原和碓拓两方势力,只要他派人向萧竞权表态斡卓永不依附碓拓,萧竞权便一定乐见其成。
“如今中原南北交战多年,征税充军皆是百姓罹难,这是萧竞权不愿继续开战,可若是能够,他便不会放弃诛灭斡卓或碓拓,如今虽然与碓拓议和,可是条件中却默许了碓拓吞并斡卓,枕边悬刃,萧竞权又怎能心安呢,若是此时斡卓出面反抗,他即便不做表态,也是莫大的支持。”
银筑轻叹一声,萧瑜的回答不仅是建议,更像是一种不可违抗的天命,如今他大约能明白萧瑜为什么经历那样多传奇之事了。
“那么我该派什么样的人前去呢?”
“皇族亲室,你绝对信任的属下,任是高傲些还是谦卑些都好,最重要的是要熟悉中原的礼仪,也绝对可靠才是,只需要向萧竞权进贡,表明继续依附中原之心,在此之前,我也劳烦您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走向银筑的桌案前,用笔写下了两个字:“斡度。”
银筑固然心计不如萧瑜,可是做起事来仍旧雷厉风行,依凭手下可靠的将领,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寻了借口将那些有心继续依附碓拓的贵族铲除,此事惊动了碓拓使臣,众人想要在关闭城门前出城,银筑以严查王城内反叛之人,保护使臣安危为由,将众人强留,仍旧以厚礼款待。
黄昏时银筑带着宛雅公主和萧瑜冬儿吃了晚膳,银筑的手下也提来了一个人,正是前些日子出使中原的斡度将军,他亦是老斡卓王的人,以为银筑与他一样有心投靠碓拓,故而没有逃离王城,今日得知银筑动了杀势,已经是悔之晚矣。
他被人抓住时便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也不等萧瑜审问,他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悉数告诉了银筑,不乏他收了纪晏的贿赂,有心在宴席上让萧竞权人与梅妃难堪之事。
他将自己的兵权和军师悉数交出,只求银筑饶他一命,为此,还桶出了一件有关碓拓王子纪晏的事。
纪晏虽然出自主张和平的多墨部,可是他的野心却不容小觑,他与容吉部贵族私交甚密,只等碓拓汗王去世他继任王位,便要继续同中原开战,前日出使他还将容吉部的一位公主送往中原,可是那人却并不是什么公主,而是纪晏的侍女。
萧瑜和银筑本欲将此人除之后快,如今却另有了别的安排,不如就留斡度一命,让他将此事亲口告之萧竞权。
银筑最终挑选了宛雅公主的叔父达叻亲王出使,达叻亲王相较于其他玛哈贵族,对待其他部族与班兹的态度更为友善,厌倦战争也不愿斡卓沦为碓拓的附庸,故而与银筑交好。
众人听从了萧瑜的建议,连夜备好上贡之礼,加派精兵护送亲王秘密出使,待碓拓知道消息已经追赶不及,加之银筑尚还扣押着使臣,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其入京求见。
如此一来,萧瑜暂时便没有太多需要顾虑的事了,也可稍稍安下心来,与冬儿过上几天清闲的日子。
有萧瑜和冬儿悉心照料着,老斡卓王竟然真的如有神明庇佑,在为众男女一起举办的草原婚礼到来前夕,他竟然能够开口说话了,除却还需人搀扶着下地行走,此外便再无什么不好的地方,那莫和那鲁不知道要怎样感谢萧瑜,萧瑜帮助他们越多,便越是觉得对梅妃和萧瑜母子二人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