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寒嘴角不自觉泛起微笑,一抬头,愣住。
正对床榻,挂着一幅观音像。
那观音穿的是麻姑仙女裙,头上挂着雪白的巾,一点都不慈悲,倒是有一点俏。
真是——一点不正经,一点不端庄。
之寒眯起眼睛,瞧见画上蚯蚓扭曲的几个小字:之寒小姊像。
之寒摇摇头。
这人竟然那个时候就惦记上她了?
好没出息啊——
之寒坐到榻上,双脚并拢抵在地上,望一眼观音像,把被褥抽出来,蒙在头上,这一抖落,一片干枯的枫叶左摇右晃从她目光中飘下来,停在她绣鞋尖——枫叶狗横眉立目,瞪着她。
这人真是……
之寒叹一口气,快速把枫叶塞到枕头底下,双手捏着被褥,身子摇啊摇,目光逐渐失焦。
墙上的观音对着榻上装观音的之寒笑。
也不知坐了多久,一个个影子划过门扉。
雨越下越大,人们却突然动起来了。
之寒从榻上弹起来,冲向门,向外推,却推不开,用肩膀撞,还是撞不开。
什么人把她锁住了,把她隔绝在喧喧嚷嚷的尘世之外。
严府之内的人都憋着一股气,脚步再乱,声音还都卡在喉咙里。没有人敢嚷嚷出来。他们哪怕提一嘴,也好让她知道——是不是猜对了。
自然是,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