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问:“怕吗?”
李凌冰的目光都要把墙凿穿了,“我估摸是怕不了的。”
严克转头,原本凝重的神情突然松弛下来,眉眼皆笑。
原来某人个矮,头只堪堪高出鼓楼墙半寸,眼瞅着是白来了,难怪语中带气。
严克喉珠滚动一下,试探问:“我背你?”
李凌冰暗想,想得美,小狗崽子一肚子坏水!
“不要,我们从来都是肩并肩站着,谁都不能压谁一头,你——嗳?”她的声音扬在半空,被拦腰举起来,摆到鼓楼城墙上,双腿悬在空中,惊惶失措地乱踏。
严氏家仆纷纷抬头,看见一双女人的绣鞋对着他们的顶心,相互心领神会地笑笑,顺便伸手驱赶行人,“看什么看!没你们什么事!”
严克也爬了上来,朝她身边凑凑,“别怕,不会摔到你,我拉着你的手?”
李凌冰才不怕高,她把身子朝旁挪了挪,把手藏到背后,探出头去,瞧东市的犯人。
犯人们穿着灰白囚衣,一排排跪在地上,李凌冰数了数,一共三十七个。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低垂着头,双手被粗绳绑在背后,脚戴镣铐,脖子后面插了块木板,用朱笔写着“死囚”二字。
李凌冰问:“今日,斩的是哪些人?”
严克回答:“李湘母妃的娘家人。”
李凌冰歪垂头,“真可怜,男人争权,关女人什么事。李湘母妃和寿昌公主倒是等来了天恩,弟弟绕了她们一命,只闭居佛寺而已。”
严克用黑眸打量她,“我知道,是你替她们求的情。”
李凌冰道:“她们本来就无辜,就算活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