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Eduardo在搞什么,为什么回避他;恼火的时候,Mark会想起Eduardo暂停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甚至觉得他是想要跟自己分手。

这个想法让Mark充满怒火,他什么都没做错,Eduardo不能这样对他。

但冷静下来,Mark又按压下恼火,觉得以他对Eduardo的了解,Eduardo并不会这样,于是转而他又开始担心Eduardo的情况。

于是他始终徘徊在担忧和恼怒之间,心情一直没有好转过。

这次来新加坡,他压根没和Eduardo提过,Glenn、Alex乃至Paula都不知道。

抵达新加坡已经是次日下午了。

出机场后Mark打了辆车就到圣路易斯医院了。

不过到了这医院Mark才知道进入需要先通过申请,显然Saverin家并没有在转院登记来访家属的名单时列入Mark的名字。

Mark因此没法进入,硅谷大佬的身份这个时候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只好给Alex打了个电话,正好Alex在医院就出来做登记把他接进来了。

Alex对他忽然来新加坡感到有点吃惊。

但Mark在Alex身上首先敏锐地注意到的,是这位绅士不同寻常的疲惫。

Saverin家的人总喜欢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待人接物做到无可指摘。这点在当初Eduardo和他进行漫长的诉讼时,Mark已经深有体会了。

那时Eduardo不但要一边继续哈佛的学业,甚至还要把所有的成绩都保持在极优秀的范围内。而在这种疲于奔命的情况下,他每次出现在质证室时,依然是精致到了领口翻折的弧度好像都经过计算。

而现在Alex给他的感觉,就像当初的Eduardo。

那种隐藏在精心修饰过的外表下透出的筋疲力尽。

这让Mark裤疑虑和担忧。据他所知,Wardo的伤势痊愈情况不错,Alex不应该是这种精神状态。

Alex无意与Mark多谈,他领着Mark进医院,随口道:“LGBT和实名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想到你今天来,我以为你抽不出身。”

Mark点点头,“差不多了。”

“你来之前跟Dudu说过了吗?”Alex问他。

“没有。”Mark的手插在帽衫的口袋里,尖锐地反问,“他给过我说的机会了吗?”

“他只是心情不算太好。”Alex不可能听不懂Mark语气里的恼火,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Saverin家的人都很高挑,Alex比Eduardo还要高一些,他瞥Mark一眼,总有点避重就轻的感觉。

十月的新加坡还很闷热,而且因为进入雨季,空气更加潮湿,Mark不太适应也不喜欢这样的气候,他感到胸膛像被堵住一样,呼吸发闷,烦躁焦虑。

今天可能刚下了一场雨,医院的草坪还是湿润的,天有点阴沉,厚重的云层密布,看上去像是随时要下第二场雨了。

“他在哪?”Mark没来过圣路易斯,对医院的布局并不熟悉,但是Alex没把他往大楼里带。

“刚刚带他出来透透气,被你一个电话叫过来了。”Alex说,“他在另一边。我还没告诉他你来了。”

Mark顺着Alex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Edua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