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已如枯残的灯火般走到了尽头,要是在毫无意义地熄灭之前能照亮方寸之间,那就是他这卑微的一生最终的乞求了。他没有回答——那道不完整的咒语已经折磨得他接近形神俱灭,只能深深地低下头颅伏在了地面上。

在那之后,他最后一点来自父母的馈赠,姓名和形体也被剥夺了。

他化身为兽类,虔诚地守卫着未燃尽的最后一点炉火。

他不再作为人而存在,只能向着仇恨之人发出低哑的吼叫。

“看来我的老朋友有些情绪激动……”戴着兜帽的男人声音嘶哑,喃喃自语般念出轻柔的口诀——却让他痛苦地屈起膝盖跪倒在了草地里。半透明的躯壳闪出混乱的荧火,如水银般缓缓流动着,“啊,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消失的,这样也没关系吗?我想知道的那个东西……你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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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吉尔伽美什揉了揉发胀的耳廓,窗户猛地自动关上了。他抬腿把睡得死沉的奥兹曼迪斯拨到一边,看着仍旧在忙碌着洗碗的迦尔纳。这家伙某些方面实在过于固执,让仆人们去休息自己去洗碗,是想竞争愚蠢的慈善大使之类的职位吗。况且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狮子的吼声,他刚才差点以为回到了自己位于某个大草原的宅邸里。

“什么——?”迦尔纳关掉嘈杂的鼓风机,穿着围裙转过身来。

“我说,你该离那个家伙远一点。”吉尔伽美什说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小鬼,跟他打交道还不如去和奥兹曼迪斯养的大象去下棋,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大象……你是说阿周那吗。”迦尔纳似乎相当在意他提到的大象,忍了忍才把注意点拉了回来。他细致地擦干净湿漉漉的手,摘下围裙走了过来,“他虽然脾气不好,为人有些记仇,在某些方面强迫症和洁癖比较严重,在特殊时刻还有令人在意的暴力倾向……但阿周那总体来说很优秀,让我非常钦佩呢。”

……你是在夸奖他吗。

“总之我警告你……惹上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吉尔伽美什以难得认真的态度直视着他,“那个小鬼本身就在漩涡里打转,会把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拽进无尽深渊里。会粉身碎骨的啊,迦尔纳……你确定不用跟我们谈谈吗。”

“我所抗拒的,将永远无法迎来终结。”迦尔纳轻轻摇了摇头,“你还要来点馅饼吗?我刚刚看了一下……还有几个没烤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