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我还没死呢。西撒咬着牙去打他头,这酒气熏天的笨蛋就乖乖低下脑袋让他打,他也没什么实在力气,假模假样的敲了下就缩回被子里继续窝着。两个人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陷入深眠。

第二天中午西撒醒过来,看见这臭小子红着眼眶,搬着把小凳子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西撒想乔瑟夫应当是明白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全部,毕竟有些事情德军只告知了他。年轻的波纹战士将这些话深埋心底,从开始藏到至今,连他最敬重的老师都被蒙在鼓里。

“我们谈谈。”一套衣服被丢在男人身上,青年插着兜站起来,脸上是想要发作又极尽忍耐的神色。没有走出房间,但也没去看换衣服的西撒。他手肘撑在腿上,弯着背,像是睡着了那样头颅低垂。等西撒换好衣服,他像是有所察觉般抬头,眨眨眼,有种大梦初醒后的迟钝。

换好了?乔瑟夫深深地凝视西撒,蓝眼珠把意大利人的轮廓全部包容进去,变成两个发光的半弧。

“那就走吧。”

他们走出租屋,这次没有那些明面上的斗争,甚至还是乔瑟夫主动开的门。看着前方的背影,西撒没有跟上去。他思绪烦乱,可也头脑空白,有什么努力掩饰的东西要被揭破了,体内仅属于自己的那颗心脏卡着秒针的转速不停跳动。嗒。嗒。嗒。它会变成定时炸弹,到最终把世界万物碾为埃尘,又或者是曲末的高潮,所有的波折都将在之后重归平静。

他们走过大路,再绕进弯弯曲曲的小巷,走进道路尽头那家咖啡馆。十二点半,阳光正好。还未到下午茶时间,店里只有零星散客。穿着白围裙的中年女人在拖地,阳光铺在古旧的钢琴上,把空气中浮动的细小生物全部照射出来。

桌上只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年轻的乔斯达看着窗外蹦来跳去的野雀,他的师兄正在往咖啡里丢方糖,仿佛观察糖块融进水底是什么无上乐趣。两个人都没说话,乔瑟夫在等待西撒,而西撒也在等待着乔瑟夫。

最终还是他先屈服。

“说吧,你还瞒了些什么。”那种平静的问句从嗓子里发出来,连乔瑟夫都惊了一跳。他应该生气的,事实上也确实很生气,乔瑟夫以为就算自己控制着不把咖啡砸到对面混蛋的脑袋上劈头盖脸浇这家伙半身,也应该狠狠砸几下桌子表达愤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的说出来,仿佛只是在询问咖啡要不要加奶。

“术后反应而已,都是普遍情况。”和青年相同的语气,平缓又安然。拿起桌上的咖啡,男人抿了口又放下去。太甜了。他略茫然。自己什么时候放的糖。“这段时间没吃止痛药,可能看起来严重了点。”

“严重到器官衰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