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突然便直起了身子,蔡居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差点从他肩上滑下去,“你又闹腾个什么?”蔡居诚要恼他,却被抓住了双手,“好好的说着话你就…”

他觉得小哑巴在他手上写着什么。

来来回回那么几个字,若是真的写在纸上,绝对力透纸背,甚至还要渗透到桌子上去,蔡居诚被他写得手心发疼,瑟缩了半下,却又被狠狠拉开再描一遍。

他手心里都被刮出了红痕,等到第四五次才明白了小哑巴这般急切是想要写个什么。

他手心里的三个字仿若沾了鲜血,淋漓而下,若是他能看见,那必定会刺得他眼睛都发了疼。

“我留你”

“你留我…也没有用,”蔡居诚觉得喉咙发紧,“我是留不下来的,你年纪还轻,为山门受了这样的伤,武当也不会苛待你…我是定要走的。”

“不走”,他的师弟握着他的手,徒劳地试图动摇他的决定,“我照顾你”。

他写得太快,笔画都连在了一起,蔡居诚过了片刻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我自己一个又不是活不下去,”他捏捏小哑巴的手,“你若是还长了颗良心,定要…记得我。”

等到武当全山都当他斯人已逝,当他是一抹尘灰般弃之脑后,等到这世间唯有的那几个人都不再记得他长成什么模样,等到他的故事在人们口里说出来的时候都算不上笑谈,若是有人提及必定会被嘲弄不知世事的时候

只要有人记得,便是永生,蔡居诚见过萧疏寒坐于寒潭旁垂首吹笛的样子,楚遗风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幕,不知若是他在天有灵能看见的话是否还会生出些许愧疚——一个被他抢了未婚妻的挚友,或许保他永存于世的唯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