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兰冷眼旁观,……好不要脸啊你这人。

月见夜和梓兰在一条雨水丰沛的街道擦肩而过。

那时,他身边正挽着一个女人,是一个给他砸了很多钱的重要客人,Before的时候不慎丢失了一枚昂贵的耳钉,月见夜便陪她在那一条街上寻找,挨个询问店家有没有捡到。

就在那个时候,月见夜看到一个从遥远的地方分开雨幕走出来的女人,一个靛蓝色的黎博利。她撑着深色的雨伞,高跟踩过水洼溅出轻快的声响。宽檐的帽子罩住了她雨意朦胧的神情,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雨中,孤独而又惬意。

东国的雨季潮湿而憋闷,绝大多数的东国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而这只来自异国的黎博利却悠然地舒展翅翼,在落雨的云层中盘桓。

月见夜甚至看见藏于羽发间那一小股群青色的微风,轻轻吹拂她羽睫厚密的眼尾。

蓦地,月见夜忽然意识到,数百年来,这个世界不厌其烦地经历着昼夜更替、冬去春来,所有这一切纷繁琐碎的变化,目的都只是为了这一刻,将这个黎博利女性飞扬的发尾,还有被雨水打湿的路砖的气息组合起来,旋成一道垂直的音符,钉进他的心里。

那个声音只在月见夜的心里短促地响了一下,仅仅一下。

可就凭这一下他就知道了,这是一次随波逐流的生命里必然降临的一见钟情,一场平湖镜水之上终将到来的暴雨。

她看上去干净、清朗,甚至还带着一丁点让人着魔的童心未泯;同时,她的内里又脆弱、哀伤,滋生着颓唐和寂静的绝望。

他的心顷刻间为之滂沱。

这是一只正在穿越雨季的飞鸟。

月见夜知道,她是绝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个男人手中乞食的飞鸟。

第四章 04

梓兰过去的几次恋爱差不多都经历了同样过程:一时兴起地开始,寥寥草草地结束。发生在哥伦毕业的精英职场中的爱情大抵皆是如此。很少有人希望在自己年轻时就过上能一眼看到尽头的生活,更不愿就这样和另一个人绑定漫长的光阴。萍水相逢的人也可以短暂地互相依靠和慰藉,再多不过十字路口一个红路灯的时间,信号灯变色的时候,便和平分手各走各的路——这样的情况十分寻常。有人全情投入,拿得起放得下;自然就有人从不拿起,无须放下,梓兰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