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逞强地开口:“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这不是我找你的目的。”

凯思琳一笑,打破了眼波的平静,“如果凡多姆海恩伯爵大驾光临不是因为私人恩怨,那一定是有事相求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他扬起一个比她还要深不可测的微笑,随之脸色凝重,“听着,这个圆形音乐厅有点奇怪,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多加留意,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我。”

凯思琳没有回话,只是默默低着头,望着手背被壁炉的光映得橙黄的皮肤,半晌后才说道:“夏尔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坐在你的庭院里思考一个问题,问题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不过我记得,那时的你走向我,那是我们第一次平静的聊天。”

他不明白她此时说这话的用意,“和这有关系吗?”

“没有。”她笑了笑,然后继续低下头。

“凯思琳,”他慢慢眯起眼睛,眼神尖锐深邃,像一把闪着磷光的剑,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望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后来补上,“如果你坚持想知道的话,我会找一天告诉你的。”

他却冷冷吐出几个字:“太晚了。”

夏尔缓缓站起身,绕过矮小的茶几来到她跟前,靠着沙发扶手慢慢弯下身,凯思琳本能反应往后缩了缩身子。他的脸很近,几乎能清楚感觉到呼吸的频率,金黄色的柔光流淌在他苍白的肌肤上,为左边侧脸打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海蓝色的眼眸里揉进一抹暖黄,像天灯在海上的倒影,温柔地令人难以置信。

原本温暖的房间似乎更进一步升温了,她彷佛快要融化在沙发椅背里,火光令脸颊的潮红不明显,可紊乱的心跳和泛汗的手心骗不了人。她看见他的耳根也发红,她却来不及想这代表些什么,这样近的距离活生生抽走了理智,无法掌控局面了。

“你变得难捉摸了。”

尔后他慢慢起身,理了理袖口,脸上多余的颜色慢慢退去,然后转头不经意地对视一眼,眼神急得像要逃跑的小偷。

凯思琳把血染的文字吞下,咬咬牙说:“时间不早了,我带你走吧。”

最后,他那杯红茶碰都没碰,也没问出个什么,要问他此行的收获,可算是一次短暂而久违的悸动而已。

微光引领着前路,再次走过繁复的走廊,夏尔显然不记得来时的路,他应该记得的,他必须记得,这也是线索之一。他在心里苦笑着,无奈自己也是个人类。

油灯映照着厚重的木门,她转头说:“就是这里,你推开门出去就行了。”他点了点头,走到她的前面去。

当他的手碰上门把那刻,凯思琳吹熄蜡烛,谁知他并没有开门,而是转身抓住她的手,手心冰冷。那声音在黑暗里轻轻的,像心魔的耳语:“总而言之,很高兴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