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旅行其实并没有资格称之为“旅行”。

也不记得是哪次临行前,费渡如是说。

而听者骆闻舟同志并不具备这样的文艺情怀,于是自然对这种说法回以满头问号:“不叫‘旅行’那叫什么?”

“也许‘流浪’更恰当。”

费渡半躺在床上,身上松垮垮地套着骆闻舟的睡衣,宽大袖口懒散地堆在肘弯里,露出撑着脑袋的洁白手腕。

他看着骆闻舟翻箱倒柜从抽屉深处揪出了一只旧羊毛袜子,凑在面前闻了一鼻子樟脑味儿,总算确认跟手里捏着的另一只凑成了一双,卷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说得怪可怜的。”他如是评价。

骆闻舟不记得是在这段对话发生之前还是之后,费两碗有过一次出走。

两碗是当初费渡捡回来的野猫崽,起初和骆闻舟极不对付。

具体表现在哪方面呢?举个例子,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那耗子大的一只猫和电杆似的一个人,完全无法共处一室。

在这一人一猫见面的第一眼,小的那只就跟见了天敌一样,炸着一身稀疏的绒毛从费总衬衫两颗纽扣间半拳大的缝里钻了进去,却不料这天敌蛮横异常,竟然把它的“临时避难所”掀了个底朝天。

于是这小小的一只缩在拖鞋里见证了它幼小猫生中第一次惊心动魄的“两脚兽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