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上从不会违逆陛下意思的二皇子,对自己的亲事,竟然不松口。他这么干,和林婉儿倒像是亲兄妹了。
庆帝想起林婉儿,自然而然地便念起了李云睿,又自然地想到了太子,显出了可见的厌恶。
侯公公不敢说,一脸憨厚地笑,陛下就别难为奴才了,二殿下如何想,奴才实在猜不出来,也说不准殿下已心有所属,不愿让心上之人受委屈呢,叶小姐入府那一定是正妻之位的。
庆帝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表示不想再多说,只感叹道:“儿女情长在滔天权势面前,值得一提?老二在那只老黑狗面前讨不到好,随他去。”
陈萍萍打量着这个自陈园建立以来第一个擅闯还完好无损的皇子,装得无惧无畏,袍子下那双腿也许是抖着的。没有谁能在他的视线中坦然,知道怕,就还好,看来没传染上他那父皇的脾性。
他对老二的兴趣,完全来源于范闲对其的态度。既不帮衬着夺皇位,但二人私交甚好,小动作没断过,他都看在眼里。范闲在儋州的时候,他在京都,也算是看着李承泽长大,一步步被皇帝赶鸭子上架,他只觉着可惜。
而自从范闲来了,老二似乎,卸下了一部分的沉重担子,整个人都放松了。
陈萍萍微眯了眼笑着问:“我的陈园,有谁是殿下的人啊?”
李承泽松了手,轻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背,滕小荆被鼓励着几步跑到滕梓荆的面前,红着鼻头,大叫爸爸。滕梓荆手忙脚乱,惊愕地抬头看了眼李承泽,又看了看陈萍萍,得,神仙打架,凡人最好退开,以免误伤。
“据我所知,滕梓荆是鉴查院的人,就算出了鉴查院,那也是范闲的人。”陈萍萍慢条斯理地说。
“院长不知道吗?”李承泽终于得空,咬了一口糖葫芦,冰糖和山楂碎在口中融化,酸酸甜甜,他有些幸福地找了个位子坐下,“范闲把人借给我,我得完璧归还啊,不然就以他那个记仇的性子,以后还不知道会给我下什么绊子。”
“殿下倒是了解他。”陈萍萍转头看着滕梓荆手足无措哄孩子,想起了五竹养范闲,他真的好久没有见过老五了,范闲说他去了神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滕梓荆是鉴查院下任院长的属下,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殿下,我就不能保证了。”
“擅闯鉴查院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院长想怎么罚我可都没什么怨言,哪怕是让父皇下旨也行。”
“殿下的意思,好像很希望陛下发怒。”
“嗯,最好能让父皇气得消了我和叶家小姐成亲的念头。”
“殿下的眼光太高了,灵儿小姐也算是京都的大家,叶重将军手上的兵权比秦家分量还重,老臣以为,配得起殿下。”
“当然配得起。”李承泽咬下第二颗红色的果子,“只是我不喜欢。”
“殿下何时起也开始以自己的喜好为做事的准则了? 生在皇家,谁没有个无奈的时候,大皇子也已经成家了。”陈萍萍说,“在老臣的印象里,殿下是惯会审时度势的,一向不需要陛下操心。”
“陈院长高看我了,我不是大哥,也不想要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兵权。您说得对,生在皇家,有太多无可奈何,但我啊,有范闲了。”李承泽吞下嘴里的果肉,说道,“我们都不想要再无可奈何。”
滕梓荆把那封信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