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江玉郎从来是一只狡猾老成的狐狸,纵然在情到浓时也只是迷离着不忘调情,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小鱼儿瞪了某个好奇探头观望情势的店伙一眼,把江玉郎揽腰一带,进了铁萍姑隔壁他们订下的空房。
……看什么看,他家蠢狐狸哭只有他能看!
江玉郎猛然抬头,惨白的脸孱弱得惹人怜惜,又麻木得可怕。那双阴郁狡猾的眸中此刻满是痴狂与不可置信,几乎比发疯的慕容九还要冷三分,痴三分。
江别鹤,所谓“江南大侠”,昔日“玉郎”江枫的书童。爹爹那样狡诈聪明,从谷底一跃而至巅峰,怎么可能会死?!
没有人能够杀死他,燕南天也没有这个手段!莫非他们是撒谎?爹爹怎会死呢,他还未和他冰释前嫌,还未和他说清他和小鱼儿的事,还未一分一寸地劝动他金盆洗手,还未……
有那么多个“还未”,父亲如何能死。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我爹怎么会死,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说着就要挣扎着掠出去,揪着那二人问个明白。
“江玉郎,你冷静些。”小鱼儿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叹了口气,提醒道。
江玉郎迷茫失语,顿住了脚步。
方才听闻噩耗的一瞬间心中被撕开的那个伤口,渐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血肉俱腐,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