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要是害怕淹死，她就不会来布拉佛斯了，我觉得。”

Arya用手肘捣了捣他，突然意识到她触碰到的不是皮革或布料而是皮肤。她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了，但是她继续数着步子，一脚在前，直到脚趾碰到了浴池的边缘。Jaqen把手放在她腰间，跪下来让她小心地把一只脚伸入水中。比她想象的要暖和，但没那么烫。她一手支撑着池边，Jaqen松开手，她缓慢地滑进水中。她紧紧地抓住浴池边缘，用脚趾寻找着池底，停下动作听他在她身边滑下来的声音。但是她听见的是石头互相碰撞的声音，还有烧热的石头投入水中发出的嘶嘶声。然后再一次，她能感到身边的水变得温暖了。一会儿工夫之后，水又波动起来，Jaqen的脚趾从另一边掠过了她的。

Arya终于安定下来，松开了紧抓池边的手，往池底滑下去直到水漫过她的肩膀。“我的剑术老师曾经告诉我，刺客们都坐在他们的大浴池里互相比谁的伤多，讲战争的故事，”她说，试探性地往更暖和的水里滑了一点儿，“你们在这儿是这样的吗？”

Jaqen笑了，“伤口，没错。战争，没有。某人不需要记住这些东西，就像他不需要记住自己的第一张脸一样。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值得留恋的。但是我们可讲的故事不少，当我们不需要考虑执行任务的时候。”

“你能说一个吗？”她问，朝他泼了点儿水花。

“先洗干净，”他回答，冲她泼回去，“然后再说。”

“为什么不能一起干？”她问道。

Jaqen移动到她身边站好，水滴了下来，他一定是把胳膊搭在了池边。“好吧。”他回答说。

Arya笑着向前划去，就在她刚要潜下去的时候Jaqen突然动了一下。她僵住了，惊讶于他把手伸下水去抓住了她的脚并轻轻推开了几英寸。“女孩要小心。”他压低嗓音说。Arya才意识到刚才她差一点就踩上了从火里拿出来的滚烫的石头。她的心脏现在跳得飞快，她滑过水面，在角落里坐好，伸出双手想要找到他。她的手指刚掠过Jaqen的肩膀时，他潜下水把石头放到安全的地方了。

“给。”他喘着气回来了，到她身边的时候塞给她一条亚麻毛巾。他湿漉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下巴，短暂地拍了拍，告诉她她现在安全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臂膀上，直到他再度移开。她感觉到他滑下水面，又冒了出来，听见水滴溅在石头表面和湿发拍打他肌肤的声音。她用一只手紧握住毛巾，另一只手抓住浴池边缘，蹲下身子，用手擦拭头发。头发又长长了，现在齐着她的肩膀，然后她重又安全地靠回池壁。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狠命地擦洗着她的脸和脖子，然后开始揉搓掉她手上的泥土。除了他身边的水声，Jaqen一言不发，Arya决定不去想他在那儿做什么。不是因为他赤身裸体，她不是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但是老想着他光着身子看上去有点儿像在侵犯他的隐私。

他一定是注意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了，因为Arya接着听见Jaqen的湿毛巾滴水的声音，然后他向她走了过来。“来，”他说，似乎觉得有点可笑，“女孩真是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