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弗朗西斯这傻瓜胡扯,不然你的脖子都要酸啦。”安东认真地说,“丽莎,我可要告诉你,最美的莫过于花,漫山遍野都是鲜花……”
罗维诺忽然狡黠地笑了一笑:“要不要把我堂姐领到你跟前来?我家的契亚拉可是大美女!你就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好了!”
娜塔莎久久地坐在丽莎身边,怜惜地将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这是一种青年女性之间才会有的爱怜之情。
“什么都要看一看,丽莎……”俄罗斯姑娘的声调是少见的温柔,“小鸟儿,小花儿,小云儿,还有小星星,都要看一看……”
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丈夫和妻子。
“你从前说过的,你想学德语……”
“是这样。”她懒洋洋地咧嘴一笑,就连那整齐细密的小牙似乎也在闪闪发光。
“好极了,娘儿俩一起学吧。”他轻快地说,随即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严肃庄重起来了,“跟我念:丈夫。”
“丈夫。”她用小女孩般清脆的调子重复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把她的一只小手一直拉到自己的胸口,好让她感觉到自己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丈夫——就是我,我是你的丈夫。接下来跟我念:妻子。”
丽莎感觉到自己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心口上,还有丈夫的手。于是她刹那间明白了:妻子——就是她自己,她是他的妻子。
“那,‘儿子’怎么念?”她急匆匆地问他。就在这时,他们俩的手一起温存地放在了她那还很平坦的、温暖的小腹上。她的耳朵,她的整个灵魂都听见了一个陌生却又亲切的词——儿子。
他似乎还想教她些别的,可就在这会儿,她打了个轻轻的呵欠。于是他不再说什么了。
丽莎睡着了。可基尔就像新婚之夜时一样,久久不能入眠。他在回想他们刚才的对话。
“我们要有儿子了……”
“我可希望是个女儿……”
就让丽莎相信他们有个儿子吧。反正孩子孕育在她的腹中,将来也要由她千辛万苦地带到这个世界上。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可是,他多希望是个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