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酬留意了门牌:“秋月先生。”

“我姓夏目,夏目贵志。”夏目解释,“这的确是我家老宅,不过在我父母去世后曾经转手别人,我刚赎回它。”

“那真好。”有要得回来的过去。

“秋月孝三先生打通了院墙,装上了篱笆,”夏目拿起水壶为篱笆上攀爬的被晒的发蔫的牵牛花浇水,“为了赎回这座院子经济变得拮据了,不然不会在网上招房客。”

“我可以吗?”

“诶?”

“房客。”

“刚要回来的房子,还没修缮好,有很多不方便,没关系吗?”

“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空气和阳光都很好。”

是哪都无所谓,再没有他非去不可之地。

“对了,还没问先生你的名字。”

“富酬。”

“富先生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

“你会做饭吗?”

“会是会,但我还有工作,未必能保证三餐饭菜供应。”

“有能吃的就可以,因为我不想出门,房费我按三倍付。”

“太夸张了。”

“我这人难以伺候,未来十倍房租你都未必愿意留我。”

“不会,你说话挺亲切的。”

“是你养的吗?”富酬望向廊下酣睡的一只黄白灰花纹生物,“那只巨大的豚鼠。”

“他是猫。”

“……”

之后他们再少有对话。

一道篱笆之隔住着独自带着一个小女孩的秋月夫人,房子是她卖给夏目的。

秋月夫人本姓原田,文静寡言,厨艺非常好,总待在屋子里,她女儿爱莉五岁,乖巧听话而活泼好动,母亲应对不了她源源不断天马行空的话,陪她玩也玩不来,她便自言自语,自己玩的有声有色。

两座宅子的院子户型相同面积也差不多,春夏之交花草繁盛,她在院子里有探索不尽的无穷乐趣,后来更有了新来的邻居房客。

夏目曾试图和新房客多沟通沟通,但那人和邻居家小孩的共同话题比较多。

每天出太阳或出太阳之前,富酬把椅子搬到篱笆旁等日出晒太阳,下雨时则在廊下看房檐青灰的瓦片滴水,看云雾茫茫的远空,看累了便小憩一会儿,爱睡觉的共通之处倒让猫咪老师常和他共享一块好阳光的最佳睡眠地点。

梅雨季节刚过,正式进入夏天的蒸笼,天气越来越热,猫咪老师要被晒化了,几乎想睡在冰箱里,而新房客只是把椅子挪到了院内那棵叶子宽阔油亮的山毛榉下,好像连热都嫌麻烦一样。

后来夏目事物缠身,对他少有注意,偶尔照料院中花草时听见他和邻居女孩谈些漫无边际的话。

“爱莉,你爸爸为什么不出现。”

富酬问在篱笆跟用塑料小铲子抠土的小孩。

“他太弱了。”

爱莉头也不抬的回答。

“他生病了?”

“他没生病,他会潜水,会隐身,一般人不能看到他也不能找到他。”

夏目跟富酬说过,她爸爸失足摔进江里,尸体至今没能打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