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哨………你把我忘了……”

“我没有!”鹧鸪哨坚定地说道,他紧紧握住那那双瘦弱的手,他抱住红姑娘,顶天立地的男儿竟突然心中产生了害怕,他哀求道:“红儿,红儿别走,别丢下我。我去给你找药,你马上就会好的……!”

“阿哨,你把我忘了……”红姑娘满眼竟是哀怨和不甘,“你为什么没有带我去黑水城?为什么,为什么娶了别的女人?阿哨,你好狠的心。”

鹧鸪哨皱起了眉头,刚想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那怀里的红姑娘瘦得只剩一具骨架,脸颊凹陷惨白,已经不像个人,活像一个女鬼。

红姑娘挣开鹧鸪哨,手指已经变得修长到渗人的地步,那双怪手掐住了鹧鸪哨的脖子,嘴巴张开到非人的程度,厉声对着鹧鸪哨发出可怕的鸣叫,让鹧鸪哨的耳膜几乎撕裂。

☆、37

猛地,鹧鸪哨又恍然发现自己在一座墓碑前。那石碑精美而令人熟悉,鹧鸪哨定神一看惊恐地发现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陈玉楼之妹,陈红。”

那墓碑上还贴着一张在那时罕见的黑白照片,俨然是红姑娘生前生病时的样子。红姑娘卧床靠在床边带着淡淡的笑,陈玉楼站在一边带着几分堆笑,眼底却是有些哀愁的模样。

“红儿,红儿……”鹧鸪哨眦目欲裂,摸着那石碑,绝望地跪在地上,还没有伤心多久,脑子就开始巨痛,痛到他几乎站不起来,手臂和手背上的青筋爆起。

一幕幕他根本没有经历过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中,老洋人被六翅蜈蚣拍到石柱上吐血身亡 ,花灵也惨死在瓶山,他与红姑娘湘西订婚之后去了黑水城。

他拜了尘为师,两人去了黑水城路上遇到了神父托马斯,经历重重险境,了尘长老被腰斩而亡,而自己断臂求生。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雮尘珠,整个扎格拉玛族只剩下老弱病残,再无搬山道人。

他心灰意冷回到湘西想带着红姑娘共度余生,却只找到这样一座墓碑。

这到底是什么?是上辈子的他与红姑娘吗?如果是的话,红姑娘这般用命换来的搬山一族,就是为了让他余生不再如此孤独凄惨吗?那他又何尝忍心让红姑娘这辈子困在那具身体里暗无天日呢?

所有的回忆都像漩涡一般涌进他的脑子,鹧鸪哨一时间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到底在哪儿,他想要回去,回到那个红姑娘还重病卧床的现实中,只要他拿到火玉莲,红姑娘还能有生机的那个现实。

那阵头痛缓过来的时候,他好像已经跪趴在红姑娘墓碑前许久,松散的土地上全是他刚刚痛苦抓着泥土留下的痕迹。

他恍惚地盯着那张红姑娘的照片,伸出了颤抖的手,因为用尽全力,所以表情中露出了一丝狰狞,他一把扯下了那张照片,就在他扯下照片的一瞬间,一个空灵又熟悉的声音好似鬼魅般飘过。

“阿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