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呜…… 逮住——头、头被抓住了…… 呵呵呵…… 被抓住了。

恶魔肮脏的爪手就攫住了我的头,它的手掌好臭,充满油臭与腐败物的气息。然而它正在使劲、想把我的头给捏碎,但负伤的山羊头已经逐渐失去了力气,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挣扎。

(…… 咚隆!)

…… 或把我像个垃圾一样甩到地上。

呵呵呵、呵呵…… 我征服恐惧了。欧兹华德,你看见没,我不是软弱的人类,我是胜利者!——哈——哈哈哈哈——!

——而你,山羊头,你呢?我听见它气喘如牛,破损的气管发出残缺的咻咻声响。累了吧?我也是,我好累,如果能一直躺在看着天空…… 罗德兰的天空触手可及,可是它依然好远…… 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经过一番挣扎,我自垃圾堆中爬起,眼见胜利近在眼前,那只恶魔徒劳无功地想将破损的脖子给堵住,步伐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直,但我不愿冒险,至少再怎么心急也得等原素瓶发挥功效才行。要一次解决。

山羊头,我看到你愤怒的双眼,你在忌妒眼前的不死人能受到火焰庇护吗?——你很痛苦?是的,你应该要痛苦。

寻回大剑后,我口中学着野兽吼叫。这是在嘲笑那只恶魔、还是我早已深陷其中?——在意识尚未反应之前,这副身躯早已冲向敌人,以身为座、以剑为桩——剖开!

纵使让恶水覆盖我也不敢阖上双眼,但这究竟是恐惧于他的穷鼠一击、还是我早已嗜血成狂?故事中的英雄沐浴在龙血下而获得不死之身,那已不容于天地的不死人沐浴在恶魔之血下又能获得什么?死亡的命运吗?

(“…… 喝喝恶…… 泥…… 不泞…… 过…… ”)

晚安,小羊儿。

它瘫倒一旁,我亦因此受其牵连、双膝与地相抵。它的内脏仿佛的油污将大剑纠缠其中,随后,当我将武器拖出时,它们也因此从绽开的大洞中滑出;那些东西温暖而黏稠,几乎与焦油无异,它们淹过了我的脚踝,染黑了砖上稀薄的青苔。

「黑…… 黑先生。」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古利古斯,你还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