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用爪子!”我嘲笑着牠、激怒牠,“你主人的剑早就钝了,它只会拖累你!”

也许那只是在对我自己说,说着自己正在打一场愚蠢的战斗,对着一只守着英雄之墓的使徒、一只放弃牙爪与我比剑的英雄忠仆……我是卑劣的,真正的恶徒。

我掷出手中的断剑并奔向敌方,随后又从地上取了另一把武器。

巨狼应我的邀约而来,但牠的身子已经快撑不住了,它蹒跚的跛足如涉入泥沼,嘴中的大剑剑尖几乎要切入地面。牠劈下——迟钝而无力,低伏的躯体渗着鲜血,那身毛皮失去的光采,然而我看的见它的光芒,它依旧白皙如月光……狼儿的双瞳里燃烧着刚猛的光辉。可是牠不动了,巨大的身子只剩下残弱的颤抖,那只狼已是风中残烛……

……不,不要放过牠……咬破……砍破牠的喉咙!

这是战争!

(——喀吱!)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安息吧,守护者。

当牠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后,巨狼的尸体就消失无踪了。不过此地依旧血迹斑斑,月色令地面脏污、宛如墨漆泼溅,而我的身躯亦然,守护者的鲜血诅咒着我,它让我的咽喉长满针刺,双脚怠惰无力。此时,我见到狼儿的残迹留下了一枚戒指,它纤细如绳、墨绿色的金属环中还镶着一颗小小的蓝石,我以为那就是我在寻找的东西……也可能不是,毕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盗坟?挖墓?之后呢?我要从他的空冢中寻找什么样的秘密?

但当我拾起戒指时,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黑暗,它就像个无底深渊,散发着蜜香的宁静之海。漫步深渊,亚尔特留斯,这是你的信物。

“小男孩,玩的还开心吗?”,雅薇娜突然出现在石碑前,挺坐着,并说:“幻梦逝矣,徒留哀戚。”

“……你……”

“多么狼狈、多么肮脏,葛温的走狗,这就是你选择的结局,一个愚蠢的未来……现在,去吧,外头有份大惊喜等着你……”

我盯着那只猫儿良久,她看着我,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让我无所适从。

原素瓶治好了伤口,但沾在身上的血却永远洗不掉。我带着戒指蹒跚离去,从广场的这端走向另一段,短短数十米却长如千里,也许我只是累了、也许我真的在愧疚,心中纠结着万般情绪,那既酸涩又苦辣,五脏六腑都化为了空无。

(——咻!)

……法里斯,我正等着你呢。“好准头,但你应该瞄准这里,我的脑袋,而不是肩膀。”我吧出了箭矢……是毒黑箭,真有那女人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