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忙收回心神,恭敬的道:“回格格的话,贝勒爷让奴才来问问您,府上的索卓罗少爷可也懂洋文?”

南嘉愣了一瞬,缓声道:“洋文我哥哥倒也是懂些的,”说完又犹豫着问道:“苏公公可知道贝勒爷问这个做什么?”

苏培盛和气的笑了笑,“别的奴才不知道,只听贝勒爷提了一句,说是明年有西方的小国派了使者前来朝贡,因此理藩院需要些个精通洋文的小吏……”

“小吏?可是我哥哥至今只有举人功名,便是日后出仕也是要走正经的科举路子。”南嘉虽搞不清楚理藩院的官职,但她哥哥德克济是正经的儒生,绝不可能以举人之身就去选官的。

“是,索卓罗格格说的奴才都记住了,奴才这就回去禀报贝勒爷。”苏培盛说完就要告退。

“麻烦苏公公特意跑这一趟了,辛苦了。”南嘉客气的道,然后示意余嬷嬷将人送出去。

余嬷嬷一边客气的送了苏培盛出门,一边隐秘的朝他手里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苏培盛面色不变的接了,顺手就塞在了袖袋里,然后又与余嬷嬷寒暄了几句才走了。

南嘉手撑着下巴,正望着窗户发呆,余嬷嬷就一脸喜色的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刚刚与她一同出去送人的香橼,香橼一进屋就笑着道:“奴婢恭喜格格了,您这是守的云开见月明,终于苦尽甘来了。”她脸上夸张的表情逗的南嘉噗嗤一声笑出来。

南嘉一笑,屋里的余嬷嬷和几个丫头的心头皆是一轻。

香橼想了想道:“格格,贝勒爷既然问了大少爷的事,您看咱们是不是派人回去说一声?”

“不用,”南嘉摆手道,“事情具体如何现在还不清楚呢,过两日看看情况再说吧。”然后打发屋里的丫头,“行了,你们都各自下去,该做什么就做去吧!”只单独留下了余嬷嬷。

余嬷嬷见着香橼几个一出去,南嘉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不由问道:“格格不高兴吗?”按理说不该呀,格格给贝勒爷使了这么长时间的性子,硬撑着委屈不主动去找贝勒爷,不就是为了让贝勒爷先低头吗?如今贝勒爷主动派了苏培盛过来缓和关系,这不正是格格想要的吗?

“也不是不高兴,”南嘉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就一时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贝勒爷。”其实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过的太潇洒了,虽有府里的奴才明里暗里的为难,但都顾忌着胤禛不敢太过分,她手里又有钱,所以日子总得来说还是很舒坦的。这一个人的单身日子过久了,冷不丁的来个能管的住自己的人,只想想她就有些别扭。只是到底形势比人强,对着身边的人,她就算再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南嘉的这些心思,余嬷嬷就算再人老成精也猜不出来。她只以为南嘉是面嫩,与贝勒爷赌了气不好意思了,便安慰道:“格格别担心,等贝勒爷来了,您只管顺着些贝勒爷的意,这茬也就过去了。”贝勒爷既然主动缓和了关系,那先前的事就是不打算追究了的。

南嘉这厢和余嬷嬷说起胤禛时,苏培盛就到了前院里了,他先问了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太监,得知贝勒爷正在书房里等自己,便不敢耽搁的麻溜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