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普通通一句话,听起来却像审犯人一样。喻识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庄慎知道了什么。

他益发心虚得厉害,勉强维持着冷静:“没有没有,您和弟子说话要紧,我没事。”

庄慎似乎盯着他看了两眼,又抿了口茶,望向陶颂:“你跟我来。”

西边的天空染上一层淡紫烟霞,遥遥地浮在小院的花树上。夜幕将至,四下悄悄暗下来。

喻识点完了廊下的琉璃盏,望眼欲穿地瞅了一眼庄慎的房间,陶颂还没出来。

他在外面兀自忐忑不已,连个饭也没吃好,然庄慎的房间里,却还未提起他所担心之事。

庄慎先是事无巨细地问了下山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陶颂挑挑拣拣,将能说出来的应对完,庄慎又皱着眉探探他的脉息,一疗伤便疗到了现在。

夜色从窗外漫入,庄慎点亮房内的烛火,道:“宋持教出来个好徒弟,医术倒还真不错。”

他将案上的烛台挪得远了些,火光一跳一跳的,沉声道:“那位六长老给你服的两粒九转丹,也帮了大忙。”

陶颂自榻上穿衣起来,听至这一句,蓦然意识到,师父真正想说的话才刚开始。

他定了定心,规规矩矩地在庄慎身侧立好。

庄慎便开口:“上次你从燕华走,我还骂了你,委屈了吗?”

陶颂不明白什么意思,只道:“徒儿不敢。”

庄慎顿了下:“后来我想想,门下能用得上怀霜之人,也就你了。但你已有山月,怀霜剑再是如何的稀世珍奇,在扶风也不过是供着的废铁罢了。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要。便是还给云台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