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人。
那人似乎绷紧了身体,但片刻便松了下来,一手抱着他,一手并不甚熟练地抚着他后背:“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陶颂没有忍住,眼眶蓦然一酸。
似乎察觉了他拼命压抑的啜泣,那人又拍了拍他:“想哭就哭,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陶颂精神一松,铺天盖地的悲痛霎时淹没了他。
他在那人怀里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意识几近模糊,那人给他顺了顺气:“累了么?”
陶颂很累。他没有力气,只能靠在那人肩上,抽抽搭搭地淌着眼泪。
那人又拍拍他:“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去杀了他们么?”陶颂声音嘶哑,这话方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在诗书礼乐的家族中长大,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说杀人这种话。
那人似乎默了默。
陶颂心下一空,又蓦然被巨大的哀痛淹没,在这无边无际的痛楚中,他抓住了一缕空荡荡的恨意。
他不想被这悲痛再次钳制住,他紧紧抓着这一抹恨意,狠下心:“我求你……求你,带我去杀了他们。”
他没有能力去杀了那些逃走的妖物,他也没有资格求这个人,但他不能只会哭。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他不知道,以后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