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还在吗?
能回家了吗?
……
虞啸卿没有让我失望,或者说,我也没让虞啸卿失望,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个像一对老鬼,猜着对方的心思,玩着自己的花样。
早上没吃饭,一径的山路颠得我很不舒服,危机解除之后我趴在路边吐,还没等我吐完他们就走了,真他娘的,那大爷样摆得太t有谱了。
虞啸卿带着我去了他的阵地,一路做了很多样子给我看,那小子很有范儿,是个玩正面军的老手,又或者,他可能真没在玩儿。这个人戏假情真,跟我一样。我们在这乱世扮演着适当的角色,起初我们身不由已,然后我们乐在其中,最后我们人戏不分。
望远镜长得很气派,虞啸卿说你去看看吧!我扶着我那个不争气的胃,听他慷慨激昂的说他为什么从来不坐。虞啸卿敲一敲张立宪的头盔骂得很亲昵,张立宪绷着脸,眼神专注,不带一丝杂质。
我看着他们笑,非常违心。
虞啸卿的演讲到了尾声,国难当头,岂能坐视,这故事他肯定不止讲过一遍,不过张立宪仍然听得很神往,当然我没有,因为我饿了,我在神往那碗米粉。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当生灵涂炭,山河破碎,当大半个中国落入敌手,四万万国人即将为奴,我真不在乎他会不会坐下。
当那些有名无名的人死在缅甸死在南天门,当烦啦烂了他半条腿,当迷龙把他老婆孩子留在岸边,当丧门星砸碎他弟弟的手骨,当我在南天门上欠下一千座坟头……其实真的没有谁会在乎,虞啸卿他什么时候会坐下。
时逢乱世,我们不过是都一群想要活下去,想要守住自己故土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