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上海。”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用笔头戳了戳日渐消瘦的下巴,又扭头看看窗外的秋光。

“出什么妖蛾子?”

“你才妖蛾子。”我没搭理他,惦记着没做完的几道英语题,不知不觉埋下头去。

以我的成绩,去考虑那样的上海学校,很显然,和梦想挂钩,与理想脱轨,除了一直恨女不成凤的爸妈,简直没人对我抱有过希望,但是,上海,真的让我在九八年的后半截操碎了心,每天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伸长了胳膊朝它够,疼啊累啊,与那个我心中美好的身影一比,完全成了光荣的勋章。这么做,是简单的,也是快乐的,有那么一段我相信,只要我能去上海,去找陈染,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属于我,会和我一起迎接我设计过千百回的未来——这么自私而又不着边际的想法,即使没能成真,又可以怪谁呢?可是,当一个人自以为她舍弃一切完完全全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那样坚定那样纯粹,又有什么错呢?

“别说,胡司令,大有长进,大有长进。”冯实左边斜挎我的包包,右边斜跨自己的包包,全然不顾自毁形象,拿着成绩边走边评。

“那是。”我得意地吃着冰淇淋,冻得够呛。

“我说你别吃了成吗,我瞅着都冷。”

“不成,乐意!。”

这回考的进一本是没问题了,待我寒假再发奋一回,上海…也不是那么远。

“容姐!”冯小胖震臂一呼,我慌忙抬头,瞧见俺亲爱的姐姐在人群中美艳动人,只可惜手里的冰淇淋没处藏,冷汗正要滴下,有个瘦削的身影闪过,再使劲看,没了。

“干吗呢?”冯实碰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