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正要做心里建设的时候,范鸿云突然狠狠敲了一下轮椅扶手,“啪”的一声,老头浑身略微发抖,有气无力地大喊:“出去!”

保安无动于衷,直接开口:“抱歉。”

连音调都不做改变,活像个机器人。

陆信望着气得大喘气的范鸿云,又看看他两个丝毫不关心老父亲的亲儿子,再抬眼看着本应负责老头身体的护工继续面无表情地杵在一边,没由来的,那股层层的压迫感瞬间消散。

空气里满是范寻的气息。

好像即便范寻不在,这里也都被他牢牢地掌控着。

陆信突然松快了。

范鸿云自己缓和半天终于冷静下来一点,但上半身还在细细抖动。

他略直起身,不再带病维护自己演了几十年的笑面形象,坠着威胁意味十足的脸开门见山切入主题:“你,跟范寻分开。”

陆信和他对视,盯着这双极致沧桑还要强作冷利的眼,忽然觉得好笑。

他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没跟你商量,回去跟他分了,要不然他就什么都别想有。”

范鸿云语速放慢,极力维持吐字的清晰度,音色沙哑衰弱,即便想使出点只手遮天的压迫感却也无济于事。

只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他可怜。

陆信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