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珩原本已经做好了大费口舌的准备,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喜出望外道:沈大人果然仗义,您的恩情我们年家必定没齿难忘。既然您答应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温家那群王八蛋把事情弄清楚?
此事不急,时机未到,沈端砚见他不解,又多解释了一句:想来温家女眷已经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与其等稍后她们还要兴风作浪,不如看她们还能使出什么计谋。
年景珩笑道:既然沈大人愿意帮我们家渡过难关,我就先代我妹妹谢过了。
等送走了年景珩后,沈端砚吩咐六安道: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六安小心道:大人,说来不巧,这事小的先前恰好听人说起过。
说着,他便把这些日子外头传的听来的风言风语都跟沈端砚一五一十地说了。
六安原先心里没当回事,虽然姑娘和那年氏女有旧,可不代表着他家大人就会对从前的丫鬟另眼相看,于是秉着听见什么就说什么的原则,把外头那些污言秽语也都有模有样地学了来。才学了几句舌,他突然瞥见他家大人脸色阴沉,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沈端砚眉头紧蹙,抬手捏了捏眉心,像是有些厌烦道:让你先前派人去盯着温家,这就是你盯的结果?
六安头皮一紧:是小的办事不周。小的以为只要盯着温家人背地里和哪些朝臣来往便是了,没想到温家认亲这种大事都给遗漏过去,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六安还轻轻地扇了自己两下。
沈端砚懒得看他做戏,直接吩咐道:让人这些日子盯紧了温家人,尤其是温家那对母女。年家也要派人照看着,有什么和年家姑娘有关的,立即禀报。
六安一凛: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卫国公府。
夜色已深,也到了主子们宽衣就寝的时候。
国公夫人吩咐丫鬟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丫鬟们都退出了房间,她才着手亲自帮卫国公宽衣。
卫国公今年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眉目间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不凡。颌下留有几绺长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卫国公夫人刚替他解下衣带,就听卫国公突然道:对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她抬头看他一眼,笑道:巧了,我也有件事想问问你的,不过还是你先说吧。
卫国公一边脱下外衣,一边道:你这几天在府里好好准备一份礼单,过几天找个合适的媒人,去年府给你儿子提亲,娶他们家的嫡女,不是那个养女。
国公夫人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你竟然要让忱儿娶亲?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和我说,而且、而且你居然要让他娶年氏女?
卫国公微微皱眉,但还是耐了性子和她解释:虽然是仓促了一些,不过也是事出有因。至于年家,虽和咱们几家不能比,但也算是诗礼名门。我和年大人同朝为官,更何况忱儿自己也喜欢,就由着他的性子去吧。
国公夫人气得手都在发抖:胡闹!忱儿不懂事,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你知不知道那年氏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见了那年家的女儿长得像死去的温七,才要娶她的。前些日子他就跟我闹了一通,还说要跟你商量提亲的事。我当他只是小孩子一时顶撞,你一个当父亲的总归
卫国公眉头皱起:长得相似又如何?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不知凡几,温家那女儿本就和忱儿有婚约在身,虽然她福薄早亡,如今这年氏女生得和她有几分相似,不正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吗?
国公夫人气道:什么老天注定的缘分!分明是孽债!她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还要化鬼投了胎来纠缠我们忱儿。让一张死人的脸天天在府里晃,你也不怕半夜祖宗来问你!
卫国公不耐烦地压抑着怒火道:你越说越离谱了,那温家的小阿七才死了几年,年氏女如今又多大年纪了?平日里你求神拜佛,我便也就由你去了,这种事怎么能胡说八道。我说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不是和你商量,你休要再多言!
国公夫人又气又怒,抓着他的衣袖道:你们父子二人真是商量好了要来对付我一个。这么些年我为你们爷俩打理家中的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你们就这么对我。忱儿的婚事,我一个做母亲的,难道连说句话都不能了吗?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那个痨病鬼进了咱们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