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眼底的沉郁更甚了，“欠的多着呢，丞相怕是这辈子还不完。”

谢含章心底愈发狐疑，仔细地回想这些年他跟萧衍是否有过交集。

他记性素来不差，在官场上同谁来往，他往往都记得一清二楚。

先帝的那些皇子中，大部分都跟他交情不错，唯独萧衍，他甚至、似乎是一次都没有直接接触过。

原因很简单，萧衍早早地离开京城，去往漠北，从来没有在朝堂上任职过，自然也无从接触。

所以，他怎地欠了他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了？

萧衍冷冷地盯着他思索的模样，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仿佛清清白白的无辜模样，叫他恨不得一把捏碎了这脆弱的脖颈。

一了百了。

仇也报了，也不用再痴心妄想。

两人正僵持着，外间的门帘忽然掀开，荀老躬身进来了。

一见到萧衍，立时愣住。

萧衍面不改色地跟他对视，没有开口，淡定得仿佛擅入民宅的人不是他似的。

谢含章将空了的药碗递给荀老，荀老一边接过，目光一边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

谢含章清了清嗓子，道：“王爷还有事吗？”

言下之意是：没事快滚。

萧衍目光沉沉地扫过他，暗暗磨了磨牙，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荀老瞧着他的背影，忙问，“公子，他怎么进来的？老奴在外头都没有看到他进来？还有，他来干什么？没对公子做什么吧？”

谢含章想起刚刚差点倒掉的药，心虚地垂头理了理衣襟，欲盖弥彰道：“无事，他找我……问问账目的事。”

荀老满脸狐疑地“哦”了一声，拿着空碗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地怪道：“他怎么知道公子在看账目？”

谢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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