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回去复习吧。”自从见了许家武之后,许家心里就乱糟糟的,阿武看起来过得不错,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奶奶和几个叔叔很照顾他?
许家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望着他轻皱的眉头,袁秀芳劝他:“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考上的。之前就是太紧张,发挥失常而已。”
许家皱起的眉头轻轻散开。
落在袁秀芳,眼里好比乌云消散,雪后初霁,心跳不由自主的了两拍。
她不自在的低下头,一股脑儿把兜里的粮票和几块钱都拿出来:“你不要舍不得吃,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许家肃了脸,推回去:“秀芳,你别这样。”
袁秀芳不由分说硬塞到他口袋里:“我爸妈工资高,我家又就我一个,我们用不完的。”
尤其爸妈工作时没收的东西,有一部分可以带回家,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秀芳我……”才说了三个字,突然被斜刺里冒出来的声音截过话头。
“厉害了!”斜着眼看过来的许家康毫不掩饰嘲讽之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家,眼底讥讽之意越来越深。
许家武没经验,了投机办的圈套,被钓了鱼,这不怪他,只能自认倒霉当花钱买教训。可这揭发的人要是许家,许家康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找了过来,哪想会遇上这么精彩的事儿。
许家康饶有兴致地打量许家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该说是女生,看起来应该还没二十,是他同学?
许家武说许家那对象长得不咋好看,许家康当时就在想,都落榜要复读的人了,还有心思谈对象?这可不太符合许家的性格,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往上爬更重要的事了。
过来一看就看见两个人拿着一堆钱和票推来推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家这哪是找对象啊?人家是找饭票。
说实话,许家还挺豁得出去,不是他故意埋汰人姑娘。可这姑娘长的吧,真的有点儿一言难尽。小眼睛驼峰鼻,还有点儿龅牙。
看来许家这日子真的有点难过了。想想也是,他户口在村子里,却没法领到粮食。盖因他已经年满十六周岁,却一点活都不干,所以他的人头粮被取消了。人头粮本来就是为了照顾不能干活的老人和孩子,可不是养闲人的。
所以许家只能从黑市上买吃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享福这么多年,哪能天天吃粗粮啊。
许家康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袁秀芳,你说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他不由想起了村里那些帮着男知青干活的傻姑娘们。可见不只女人长得好占便宜,男人长得好也能占便宜。
见到许家康一行四人后,许家的脸刷的白了下来,又倏而涨红,尤其是许家康嘲讽又了然的目光,彷佛钢针一样戳在心上。
见状,许家康笑得更欢,他哪能看着这姑娘往火坑里,别看许家长得人模人样,那就是头披着人皮的豺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位女同志,”许家康指了指许家:“这可不是个好东西,十岁开始就会装病骗吃骗喝不干活,想要什么东西自己不开口只会怂恿他妈替他抢。
后来吧,平日里把他当命根子疼的亲爸出了事儿,一落难,他就迫不及待的往伤口上撒盐,和他爸断绝了父子关系。
觉得他妈和弟弟吃干饭浪费钱,立刻把他妈嫁了出去,连弟弟也送给人家了。”
“闭嘴。”许家气得浑身直打板子,终于反应过来,打断大放厥词的许家康。
袁秀芳也愤怒的看着许家康:“你别胡说八道,阿和他爸爸断绝关系,也是情非得已。”
许家康怔了下,觉得这姑娘毒有点深,遂继续说道:“他这人吧,享福享惯了,离开家拿的那几百块钱,估计这一年多来也花的差不多了。本以为能考上大学,哪想落榜了。起码还要再熬一年,搞不好还得读两年三年,他可不就着急了,这不就想着开源节流了。”
许家康意有所指的看着袁秀芳,这姑娘打扮的不错,手里还戴着手表:“这位女同志,你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别被人家当冤大头宰了,等他发达了一准一脚踹了你。你看,他连亲弟弟都不放过。”
许家康指着红着眼睛的许家武半真半假道:“阿武辛辛苦苦养兔子,就想挣点钱贴补家用。他倒好跑去揭发亲弟弟,连亲兄弟都坑的人,你就不怕哪天他坑了你? ”
许家的脸一搭红一搭白的,气得手指痉挛,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鼓着眼睛恶狠狠瞪着许家康,直到他说揭发许家武。
“我没有!”许家扭头看向红着眼睛瞪向他的许家武,还有神情冷漠的许家双。
“骗鬼呢,”许家康冷笑:“刚和你分开,投机办的人就来了。敢作就要敢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