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跟着自己摔进了坑里,扛起BOSS夺路而逃时留在里面忘了带走,他找好心人借了个手机,一个视频电话打给还在默想短讯内容的怨种幼驯染,背景是窗外铺天盖地的白花花盛景:“松田大人,求求了,您先收了神通吧!”

“我哪里来的神通?”

松田阵平先是莫名其妙,随后一眼看到鬼火冒的幼驯染背后,人呆了:“?”

“小千穆横着进医院了,现在还在抢救!”

闻迅挤来的其他几人:“???”

大清早的就有噩耗天降,四人加藤原老师来不及在电话里询问经过,便忙不迭要往医院赶。

有三个人名义上是现役警察,但人在异世界,压根没想过还要按时去警视厅工作,只有零在一只脚迈出大门时顿了顿,眼前晃过兢兢业业下属的严肃脸,边往楼下狂奔,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风见裕也在七点二十分接到来自上级的呼叫,此刻距离零组成员松散的上班时间还有好一阵,即使是最勤勉的组长突然有事要做,也从未这么早给他打过电话。

好下属纵使颇为意外,也拿出了任劳任怨的优良品质,积极迎接上司临时指派的突发事件:“早上好降谷先生,您有什么……”

对面的话音颇为急促,似还灌进了些许风声:“风见,我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帮我请个假,麻烦了。”

风见裕也:“?”

那个男人,恨不得一个人做完整组一年份工作的降谷先生,竟然主动请假不来上班——天要下红雨了?

好在他震惊归震惊,仍用稳重的专业素养压住了震荡的三观,应是后挂了电话,才恍惚着飘去卫生间,用手接了凉水洗脸。

总归组里事务清闲,请假没什么困难的,降谷先生愿意放松神经休息一下是好事……不过,难道外面大晴天的真下了红雨?

风见裕也下意识地查了查天气预报,的确是晴天没错,可他打开的电视频道跳转进了早间新闻,庄重的女主持人正好在字正腔圆地播报:“今日凌晨至白天,东京范围内多云转晴,米花町出现特殊暴雨,广大市民务必关紧门窗,小心出行,拾到零散留言卡请归还至指定地点,不方便归还可采取邮寄方式,收信人写明源千穆先生收……”

播报内容与往日大不相同,听着就十分怪异,但从电视台工作人员到听众,没一个人能意识到不对劲。

风见裕也走到阳台,探头向外望时,刚好看见了正前方天空中漂浮的一片阴云。

风把一片“雨水”吹到了他的窗台前,风见裕也眼疾手快抓住,展开来看,湿透的纸片上只写了一段话,字迹被水迹略微模糊,但还能看清:

【最近冒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科幻片里的异形?奇幻小说里的怪物?啧,天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全世界都乱成一片,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倒霉死掉了,不过放心,只要还活着就继续骚扰你,如果很担心我,就随便回一句吧。】

奇怪的信上是这么写的,收信人到底有没有回复,就只有当事两个人自己知道了。

路人们只关心雨什么停。

“路面被淹成这样,今天上班很可能会迟到啊,干脆提前出门?”

风见裕也正如此担忧着,远方乌云忽然散去,暴雨停了。

焦急探病四人组乘坐藤原老师友情提供的又一辆车,终于赶到了医院。

负责开车的零在看见老师的那辆黄色兰博基尼时,眼中没来由晃神了一瞬。

被模糊化的记忆隐有解冻的迹象,他隐约觉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辆车。

应该说,他坐过这辆车,只是当初的驾驶位上坐着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个他不熟,却也不陌生的人。

那时他的心情似乎颇为古怪,主要是警惕、防备、怀疑,意料之外的惊异随后才生,诞生的根源是,这个人问了他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问题的内容自然也清空无存,残留的依稀印象,大抵只有最后时刻,那人红得妖艳的唇勾起,自嘲般地笑得破碎,说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来问他,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根本无关紧要,她——她已经软弱到需要从旁人那里说服自己是对的,才能下定决心。

这个人打算做什么?要寻找什么对错?

这些都是零不明白,也无从知晓后续的,关于这件事的大致脉络,都被强制性遗忘了。

此时的他接过“藤原老师”递来的车钥匙,在争分夺秒的紧张时分又很没道理地停下来,保持拉开车门的姿势,皱眉看向停在原地,竟不打算跟着上车的老师:“老师,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不用了。”

“藤原老师”温和却不掩坚定地回绝了他:“你们去看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