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目光又落在那句“甚念你”,仿佛能从这三字之上,瞧见陆云川落笔时满目的缱绻思念。
于是眼神也不自知地变得柔和。
他拿着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瞧了数遍,才将其小心翼翼地收起,藏进了枕中的暗槽,那里从先是放乌 骨叶的地方,如今安放着的是陆云川的一片衣角,以及他那满纸吾妻的亲笔信。
不知从何时起,曾带给他无尽痛苦的金沙赤与乌骨叶,都被一片飘然而至的浮云代替了。
明挽昭静默瞧了须臾,随即将暗槽合上,起身到案前,平铺开纸张,提起笔却忖量了良久,不知如 何下笔。
陆云川可以与他讲草原,讲天高地阔,可他在宫中,又能同陆云川说什么?说他今日又谋划了什么 不成?
精通治国之略的天子忽而犯了难,眉头紧皱。
于是地上的废纸一张多于一张,足有半晌,白檀在门外禀报:“陛下,刑部尚书沈霖求见。”
明挽昭仿佛蓦地惊醒一般,瞧了眼满地的废纸。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宣他进偏殿吧。”
明挽昭迟沈霖一步进殿。
“臣参见陛下。”沈霖作势要跪。
“不必多礼。”明挽昭顺势虚扶了他一把,随即走上上位落座,“沈尚书,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