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越来越嫌命长了,竟然能纵容人触碰我到这样。
“我和他的缘分,就从这里开始的。”
他指指我手里的木枝,我将它轻轻晃了一下。
他又转回头去了,看着前方,像复读机一样讲故事。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我在公园的亭子里避雨,他来的时候我正在看面前的小树苗,他身上都被浸透了,雨下的太冷了,他打了三个喷嚏,我好奇回头看了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我,被当场抓包,他有点难堪,只能指着旁边的一棵小树苗,他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完全可以不理他,但我觉得他那个样子,滑稽又可怜,我想摇摇头又懒得动。”
“他大概想缓解一下难堪,他说,这是金叶榆,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我妈妈怀我的时候总在小区湖边散步,那里种了很多金叶榆,正好我爸姓金,等我出生了,我妈懒得起名,就叫我这个。”
“我并不想听别人讲故事,但我那天丢掉了我的身份证,重办要很久,我很烦躁,可他说完就在那里傻笑,被浇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他额上,给他的帅气杀了几分刚硬,不知道怎么,我突然就消气了。”
“可就是这次初遇,杀掉了我所有的幸运。”
他絮絮叨叨说,我其实也不想听他讲故事,可他讲的入神了,我也没必要失去个热闹,像他说的,人都滑稽又可怜。
我都准备用心聆听了,他又停下来,他抬头望着天。
太阳逼他闭了眼,他又问我,“什么样的爱情才是长久的?”
我不知道,我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我没答他。
他把脖子扬的更高了些,好像在找着不愿飞行的小鸟,他们大概有着共同话题可以聊。
“我原本以为他不爱我我最难过,可其实,他爱过我,我才最难过。”
他在自问自答,我在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