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自然明白他的顾忌,见三叶子正蹲在丈夫跟前,瘦巴巴的小手一搓就是一股细绳,招呼他到屋子里。

矮脚床上有一张刚做好的被子,粗麻质地胜在颜色新,鸦青色的,缝好被子,瞧着手头上有一股黄线,三两针绣了一个小兔的轮廓。

三叶子欢喜地摸着新被子,还有新被子上的兔子,“二嫂子,这都是给我的吗?”

庆脆脆点点头,匝量下三叶子的小身子,“二嫂子给你做了新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冷,有些零碎布头,给你再缝一件小衫衣,好不好?”

三叶子大眼睛扑闪扑闪,落了颗泪下来,“二嫂子,三叶子觉得你像娘。”

嗯?

庆脆脆一愣,“为什么这么说呀?”

“二哥说娘是个太阳一样暖和的人,笑起来跟花一样。”三叶子忍不住往她怀里靠了靠。

小鼻子吸吸,真的像太阳,是暖的。

庆脆脆笑出来,由着他抱着自己,好一会儿,三叶子又猛地跑出去,冲在院子里挖坑的哥哥道:“二哥,三叶子有新被子了!”

王二麻子抬头看他,弟弟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仰着头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哈哈笑声响在他心头。

他的小妻子就在弟弟身后,面目含笑,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弟。

而他成家理家,一步一印都有了归处。

夕阳暖黄,映着小院子金黄灿烂,茅草屋在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温馨影子,衬出潦倒家境下的所有人的欢愉。

王二麻子眼眶一酸,觉得这一幕是应该是他前半生中最美好的画面。

——

这夜歇下,小妻子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坐着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