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后暖和了,是往常最喜欢依偎的姿势,她才开口说话,“多大了?”

王二麻子愣一下,想说假话骗她,省得伤心,最后却说了实话,“还没一个月。大夫说你身底子不好,怀相不好,再加上这几天一惊一乍,便没留住。”

庆脆脆‘嗯’了一下,手下意识往小腹挪去,却碰到一直覆在她肚腹前的宽厚手掌,于是覆了上去。

“是我们当爹娘的过失,没福分留住这一个。过几天我能起身了,在慈悲庙里给它供上一盏福灯吧。”

“好。”

屋里静了半晌,连带着外边说话的音儿也断了一下。依稀听到庆翘翘在赶什么人走。

她没心思去听,将小衾被往上提了提。

“你别太伤心。孩子总会有的。”

庆脆脆点点头。

脑子里空荡荡的,眼底氤氲着泪,察觉到前已经一枕侧脸的湿润。

最难熬的这一夜,夫妻二人都是很晚才睡着。

王二麻子比她还晚睡,一直到身前人的呼吸渐缓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托着人换了一副新的软枕头。

再出来便见中堂灯火还亮着,“早前是什么人来了?”

谷雨端了一碗夜食来,“回老爷话,是您家大房的嫂子。来探病的。没待多长时间,夫人家二妹送出去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德行。

他和孙里正说过了,王家二房必定是要脱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