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一噎,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接话。

不过他这个回答,让谢安双不禁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带着小骄傲的邢慎。

那时的小邢慎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自己天赋也很好,过得顺风顺水,总是一副自信耀眼的模样。比起如今经过打磨后的温润儒雅,那时的小邢慎更显稚气锋芒。

不过不管是当初的小邢慎还是如今的邢温书,都是谢安双喜欢的模样。

他悄悄把心思藏进心底,没再多说,让邢温书继续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由于此前邢温书的授意加上身份的不方便,他的住处没什么下人,热水过了好一阵子才准备好,此外还有一套干净的衣裳。

小小的内室中水汽氤氲,邢温书替谢安双把伤处重新好好包扎,临出去前还不放心地叮嘱:“陛下的伤口今日被雨水浸透已经恶化过一次了,沐浴时切记小心。”

“行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这么说了。”谢安双不耐烦地回应,“孤又不是小孩子,不劳邢二公子瞎操心。”

正好这时邢温书包扎完,总算起身道:“臣会在外室等候,若是有需要陛下可随时叫臣。”

谢安双摆摆手,目送他消失在门帘之后才收起眼底的不耐,垂眸看了眼自己左手上的绷带,起身往屏风后去。

他缓缓褪去身上衣裳,白皙的脖颈下,却是触目惊心的无数道伤疤。

大大小小的疤痕顺着他的身体,几乎蔓延了整个后背,手臂上方与前胸也有几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这些都是元贵留在他身上,或是他替元贵杀人时被反抗者留下的痕迹,最早的甚至可以追及到他四岁的时候。